眉緊鎖,起身踱步,好像又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之中。

他忽然抬頭看天,“這月光真明亮,讓我有醍醐灌頂的感覺,我好像想起一些來了。”

一個枯葉捲曲成的蟲繭,正從一棵樹上垂下,掛在半空中,在午夜的涼風裡微微搖曳。他指著這個蟲繭說:“我這一生就像這個蟲子。花了大半生作繭自縛,在繭中苦尋解脫之法。如果有一天終於破繭成蝶,那就離死也不遠了。”

黃玉這才猛然想起自己的事情。他是替葉青來看守那口棺材的。自己只顧喝酒,把正事忘了。但棺材就在馬廄內,他們一直在這裡喝酒,沒有別的人出入,應該不會有事。為放心起見,他走進馬廄中。在月光裡一看,心中頓時涼了半截!棺材蓋已經開啟。裡邊的白sè蠶絲已被扯開分成了兩半,中間空空如也,除了蠶絲之外再無他物!裡邊的死人不翼而飛了!這對黃玉而言有如一記晴天霹靂。葉青要是殺回來,他非被剁成肉醬不可。如今之際,只能不管三七二十一,走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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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退了幾步,黃玉奔出馬廄中,正要拔腿溜走,卻剛好看見那男子正背對他站在月下。這時月光如水,正照在他頭頂,在他頭上形成了一種奇特的白sè寶光。而他的周身,一團青黑之氣正在悄悄升起,如火焰一般地升騰,就像一個向天頂太yīn朝拜的幽靈。感覺身後有異常,那人回過頭來。

黃玉一看這人雙眼,發出明亮的青光,然後緩緩張口,口中竟然也是青光明亮!黃玉忽然想起枯藤說,修道之人走火入魔時,常常體內真氣無法控制,有時便從口鼻眼耳七竅溢位,難道這人走火入魔了?他還在詫異,忽然那人口中萬道青sè光芒shè出,都是真氣所化之鋒銳之力,猶如萬箭齊發,鋪天蓋地朝他shè去!瞬間嚇得他魂飛魄散。

黃玉畢竟是久經江湖之人,瞬間就收定心神,一邊念出土遁咒,一邊往後一倒,身體沉入土中,發力急速下沉。他的土遁學得最好,因為這是逃命的第一要術。念動土遁咒,身體便能陷入土中,就像跳到水裡一樣zì yóu遊動。土壤是極其厚實的,刀劍難以穿透。所以只要他一施展土遁,就可以避開幾乎一切攻擊。只是施展土遁入土和在水中游泳一樣,在土中人不能呼吸,堅持不了多久就得冒頭換氣。而且只能在土中游動。一旦碰到磚、石,就無可奈何了。

黃玉急速運功,雖然入土了三、四尺,那怪人所發的剛猛真氣,竟然還抵擋不住,直透入土中,好幾束都是擦著他的耳邊直插入不知多深的土裡去了。好在他躲得還算快,不然就被打成了篩子。

“入魔”這兩個字,對修道之人來說,真是猶如命運裡如影隨形的噩夢,一聽就有不寒而慄的感覺。

他雖然道行不深,但是也得時時刻刻記住各種修行的法門:不能貪功冒進,不能心浮氣躁,不能勉力而為。十餘年來,小心謹慎,如履薄冰地聽從師父的所授,一絲不苟地執行。但這對他來說是小事。因為道行越是淺,離入魔也就越遠。道行越是高深,離成仙越近,反而入魔的可能xìng也就越大。修道之人一rì一rìjīng進的時候,無法知道自己是正在走向成仙,還是走向入魔。除非有高人的指點。但是成仙的高人,都已經駕鶴西歸了。多少修道之人畢生苦修,最終不但未能成仙,反而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入魔之初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徵兆。這正如山上的小路,哪一條通往山頂,哪一條通往懸崖絕壁,最初看上去都是差不多的。入魔者最初人反而會覺得功力rì益jīng進,簡直一rì千里。但沒多久,便會心智狂亂,陷入極度的痛苦之中。這感覺比讓人談之sè變的狂犬病都有過之而無不及。且更加曠rì持久。這只是入魔的初級階段,修道之人稱之為“苦魔”。苦魔雖然痛苦不堪,但是卻不會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