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很少有人走,剛才就是因為路上都雜草叢生了,才混亂了走哪邊的念頭,如今看來當時的猜測錯了,得!返回去吧。

但才勒著馬頭轉過去,梳雲盯著手中的地圖,又想到很重要的一點。

回去該往哪邊走?

如今太陽都快要從地平線上徹底擺脫束縛,要這樣蒙著蒙著走到邑縣,得到何年馬月?

梳雲看向於妙纖,後者點了點頭。

一條引線被點燃,什麼東西扔上了半空,炸開一朵不怎麼明顯的火花。

陰炙多看了幾眼,明白了意思後,看往遠處,這兒的懸崖不算太高,甚至對面就是一座比這邊大的多的山峰,通體深綠,生機勃勃,只有一條比較顯眼的土黃色小道纏繞在山腰上方等待著即將到達的客人。

偏僻小縣城裡,豆大點的地方,僅有的三條街內五條巷子,都洋溢了掩不住的喜氣。

這是一個因為村落過多形成的縣城,或許該說在比較早的以前,叫做趕集場。

後來人一多,就有了城。

因為靠近京城,就有了官,縣官張芙蓉會被髮落到這裡來,她唯一的心聲,就是往事不堪回首。

那些年考場裡,奮筆疾書,汗流滿面,卻比不上旁屋百兩銀子,後來終於開竅的時候,因為銀子拿少了,狀元不歸她,榜眼也不歸她,拿到一個探花的職位,還因為沒有後續的資金,一腳被踹到這裡。

做一個七品芝麻小縣令。

縣官大人剛落到那步田地時,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寫了七個大字,然後把它撕的粉碎,粉碎。

最後打包帶著東西,乖乖的窩在這裡,朝貪官的目標,緩慢而堅定地發展。

錢財不過身外物!

——身外物個屁啊!

這世上啥都可能是假的,只有活生生擺在眼前的金子,才是真的。

然後張大縣令摸著得到的百兩金子,屁顛屁顛可恥的變成了跑腿,讓他那少得可憐的官差,封鎖了整個村子。

聽從那位大小姐的話,一隻蒼蠅都不能放進縣城。——雖然這是坑爹的節奏。

幾個穿著衙役衣服的女子,捧著手裡分到的酒,醉得七仰八叉,倒在破舊的城門口。”好香。嗝。“”老孃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香的酒。嗝。“”哈哈哈哈,你,你倒了,真,真沒用,起來。“”這凍死個人,唉,聽說那新郎子是絕世美人唉,沒見過,你們見過沒有。“”噓,嗝,那些人殺人的,咔嚓!“”咔嚓!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崽子,老孃可沒騙你,嗝。“一個衙役的眼神突然清明,神秘兮兮的湊過頭去,”我見過。“”見過什麼?嗝?“

陰炙踹開迷迷糊糊看過來,卻支撐不住身體裡一陣陣翻湧酒意,倒下的女子,那個看上去清醒了的衙役,呆呆楞楞半晌,居然又瘋癲的笑的趴地上抽筋,直到後面跟著的人追上來,三匹駿馬在耳邊咆哮,梳雲下了馬,皺著眉頭看著那幾個醉的東歪西倒的女人。

瘋笑的衙役從地上彈起來,眼睛圓睜著,抱著酒罈,無神且渾濁,身體晃晃悠悠,咧嘴笑著,讓開道來,”各位,是來喝喜酒的吧!“”嗝!“趴倒。”噁心。“

梳雲收起手,厭惡的退到一旁,那兩個字從嘴裡吐出來,好像是兩排牙關用力磨得粉碎,只剩渣渣了,才嫌惡的罷手,一口氣冰冰涼涼的吐在外頭,化為煙霧快速消散。”就是這了,公子要進去嗎?“隨後飄來的三個黑袍人,看也不看地上永遠睡過去的人一眼,徑直詢問一直沒有什麼表情的於妙纖,這麼一番趕路,雖說馬術好,也有些受不住,靠在樹上正休息著,聽到黑袍人問話,漂亮的丹鳳眼才慢慢掀開眼皮,陰炙就在他前頭,淡淡的幫所有人加了一句,”可需要找個地方先歇息一會?“於妙纖撫了撫那垂在腰間的鳳凰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