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餘輛馬車拉著貨物緩緩靠近疏勒城。車隊打著的,是裴珊城的旗號。高寵於是叫停弓箭手,不需要如此緊張。待到車隊來到城下的時候,裴珊國的使節方才大聲說道“裴珊國運糧使為疏勒城守軍運送冬衣和物資,請開城門”

高寵一愣“居然是送冬衣的,這也來得太及時,對方似乎知道他們沒有冬衣一般,有可能真的是裴珊城的人”,高寵大喊道“你們把馬車沿著城牆排好,人退到三十步之外”,裴珊信使聽到高寵如此命令,倒也沒有什麼異議,馬上就吩咐手下人排好馬車,然後帶著自己的人退到了三十步之外。高寵見狀,對伍旭說道“伍校尉,你留在城頭上,若有異動就亂箭殺敵”,伍旭拱手“屬下明白”

“少淵,走我們下去看看是什麼回事”高寵拍了拍少淵。

疏勒城門緩緩開啟,一隊漢軍從城門走出,高寵和少淵開始檢查這一臺臺馬車,全都是白花花的糧食和數百件冬衣。是真的疏勒城運輸隊。少淵和高寵對視一眼,確認了無誤之後,高寵抬頭對伍旭說道“伍校尉,派人出城運送這些物質進城”,然後回頭對身後的使者大喊道“運糧使大人辛苦了,且進城中休息一下”

書房之中,運糧使大人和他的隨從坐著默然不語,高寵咳了一聲“你們先退下”,親兵一聽馬上就退出了書房之外,書房之內,只剩下四人,運糧使,還有運糧使的隨從。高寵和少淵四人。高寵便不解地問道“是發生了何事,才讓運糧使大人要如此謹慎?”

運糧使沒有說話,運糧使的隨從倒是一把摘下了面罩“因為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謹慎起見,不得已為之”,隨從竟然是蕙蘭,裴珊國的王后。運糧使見王后已經摘下了面罩,當即站了起身,讓出了位置與蕙蘭。“既然王后摘下面紗,那麼具體情況,還是王后來詳述吧,屬下就靜靜站在一旁”運糧使恭敬地說道。

少淵顯得很高興“蕙蘭姐你好大膽,居然親自前來……”正當少淵準備繼續說下去的時候,高寵卻一把按住少淵,示意不要說話“王后此來,既然是有大事,那麼我等洗耳恭聽便是了。”

“三天前,藍樓被攻破,國破家亡甚至連在位二十餘年的老國王的頭顱都被匈奴軍砍掉”王后冷冷地說道。

少淵不明所以“藍樓城而已啊,又不是裴珊城,為什麼蕙蘭姐你會知道?”

高寵更是直接“三點犄角防守體系,崩壞了其中一點,那麼這個防守的壓力將會全部壓到裴珊城。不,王后大人,你想說的不是這個,你想說的!莫非是西北軍全軍覆沒?!”高寵點出了那個他最不願意聽見的可能性。他多麼希望王后可以搖頭,不過等來卻是噩耗一般的點頭,那一刻,高寵第一次沒有坐直自己的身子,而萎了下去,這一個舉動在少淵眼中是極不正常的。這對於高寵而言,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王后見狀,馬上變得欲言又止,他不忍心看著眼前兩個年輕人真的會崩潰於前,抽動的嘴唇沒有躲過在顫抖的高寵的眼睛,高寵沒有說話,只是死死地盯著王后,等待皇后徹底說完。見皇后欲言又止,高寵一邊顫抖,一邊咬著牙關說道“請王后說下去!”

王后知道這事他終究沒法瞞下去,於是深吸一口氣說道“西北軍和西域都護軍也於數天前,在白楊谷全軍覆沒,眼下裴珊城已經沒有漢軍協防了,玉門關也沒有派來援軍……”王后還沒說完,高寵居然直接接過話語“今日匈奴前來勸降,因為沒有外援,以裴珊國當前的兵力,抵抗和送死沒什麼區別,恰好匈奴人的條件不錯,所以你們決定投降,但在此之前,於心有愧,決定將漢軍的糧草交還給我們,對嘛?”

王后吃了一驚,高寵每一句話都直指王后的內心,讓王后無地自容。只是站在一旁不出聲,運糧使正想發作,卻被王后按住,畢竟是他們有愧於大漢。

可是接下來,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