駛座上坐著的是邊亭,他手上的石膏已經拆了,穿了一件深灰色便西,裡面搭配了白色t恤,頭髮修剪得清清爽爽,和之前幾次相見比起來,添了幾分往日的學生氣。

“我聽說,你最近很忙。”

假裝看不見,也不現實,靳以寧走上前去,來到窗前,對車裡的人說,“你做個樣子就行了,不用真的跟著我。”

邊亭抬頭望了過來,“我也不想來,這是蔣董的意思,別讓我難做。”說完他扭頭,下巴點了點後排的暴森幾人,沒有一點拖泥帶水,“分兩個人坐你車,剩下的跟著我。”

既然他搬出了蔣晟,靳以寧也不好再推脫,他沒有再說什麼,隨著他去。

去公司前,靳以寧先上了一趟醫院,約之前負責給他治療的醫生見面,邊亭一路開車跟著他,到達醫院後,也沒有上前,始終在靳以寧身後幾米處不近不遠地綴著,極有分寸感。

病區里長年空曠冷清,邊亭把靳以寧送進診室,自己留在了門外。

過去靳以寧來醫院,邊亭都會陪同,醫生和他也是老相識,和靳以寧握過手之後,醫生隔著道門,熱情地和他打了聲招呼。

今時不同往日,邊亭笑著朝門內點了點頭,依舊沒有進去。

邊亭靠在牆上,和阿樂幾人一起在門外等了小半個鐘頭。診室的門再次開啟,靳以寧和醫生握手道謝後,從裡面走了出來。

邊亭站直身體,快步跟上前去,“結束了?”

“結束了。”靳以寧用三個字回答他,不再透露更多的資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邊亭閉了嘴,他知道自己不該多問,但往前走了幾步之後,他還是忍不住,多嘴多打聽道,“醫生怎麼說?”

“算是痊癒了。”靳以寧這個人的心思也是海底針,敷衍過後,又耐心回答他,“只要堅持鍛鍊,定期複查,只要我自己不要胡來,之後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大事。”

短短几句話,邊亭煩悶了幾天的心情,總算好了起來,臉上也有了點笑的模樣,不知道在暗自高興什麼。

“接下來去哪兒?”他抬頭問靳以寧,說話的時候,刻意收斂起了笑意。

但這個笑容,靳以寧還是看見了,他把視線撇開,不鹹不淡地說道,“回公司吧。”

病區裡的清淨,是用金錢堆積出來的,靳以寧領著一行人浩浩蕩蕩走過,走廊上回蕩的全部都是他們的腳步聲。

幾人剛到達電梯口,一陣微小的氣流掠過,靳以寧頭頂上的燈突然破裂,玻璃嘩嘩落下,四周霎時間暗了下來。

已經離開這種危機四伏的環境兩年,靳以寧還是在第一時間嗅到了危險的臨近。但比靳以寧更快採取行動的,是邊亭。

靳以寧剛剛朝他側過身,提醒他小心,邊亭已經一槍擊倒暗處放冷槍的人,而後迎面飛撲上來,用力將靳以寧推倒在地,攬著他滾到死角,按倒在牆邊。

這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靳以寧的後腦勺磕到牆面,發出輕微的聲響,緊接著,一隻溫熱的手掌就貼了上來,墊在他的頭和牆壁之間。

呼吸聲隨之來到耳畔,越過邊亭的肩膀,靳以寧看到一顆子彈從另一個方向射出,打在他原本站著的地方。

然而這枚子彈只是開始,接下來的幾秒鐘時間裡,對面的玻璃、角落的綠植、牆上的指示牌…周圍不斷有物品被流彈擊中。

這次不是煙花鬧出的烏龍,是真的發生了槍襲。

靳以寧有牆和邊亭的身體作為掩護,阿樂幾人也抽出配槍,各自找好了掩體,組織反擊,唯有邊亭的整個後背,完完整整地暴露在對方的視野中。

子彈越發密集,靳以寧顧不得其他,坐直了身體,伸手就去推邊亭,“邊亭!閃開,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