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她墜崖時他甚至不惜捨命去救。

江晚吟兩邊為難,她頭疼地按了按眉心:“我並非此意,我只是不想就這般不明不白地離開,哥哥你不要逼我。”

“我怎麼捨得……”裴時序彎腰嘆了口氣,握住江晚吟指尖,“自從相見後一直沒來得及同你好好敘話,你不知,分開的這半年我有多思念你。這些日子,我每一日都在想當初我若是聽了你的話,沒有入上京該多好。阿吟,從今往後我們莫要再分開了,你若是喜歡藤蘿,我們便在院子裡多栽幾株,夏日我們在藤蘿下乘涼,秋日飲酒……”

江晚吟垂著眼,並不應聲。

是啊,他們若是都沒離開青州,一切也根本不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

可是沒倘若了。

江晚吟垂著頭,許久之後,還是開了口:“哥哥,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們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裴時序指尖一涼,微微笑:“阿吟你又在說氣話對不對,你是不是怪我這麼久沒來看你?”

“不是的……”江晚吟心口悶的厲害。

“那或是因為陸縉,你這幾日被他的甜言蜜語所騙?”

裴時序眼底冰冷,“我同你說過,這些權貴皆是眼高於頂,目中無人,你不要如我母親一般,飛蛾撲火。”

江晚吟仍是搖頭,莫名卻堅信。

“他不會的。”

“阿吟,不要同我鬧脾氣了。”

裴時序喟嘆一聲,伸手想擁著她。

江晚吟卻下意識地推了開。

她手腕一用力,正按在裴時序左胸的傷口上,裴時序霎時蹙緊了眉。

“你怎麼了哥哥?”

江晚吟趕緊扶著他的肩,眼神落在他撫著胸口的手上,眼皮跳了跳,“你不是墜了崖,這裡何時受的傷?”

“沒什麼,小傷。”

裴時序拂開她的手,不願多提。

此時,馬車恰好行至林間。

林稍的陰翳落下來,覆住了裴時序上半張臉,只露出一點下頜。

薄薄的唇,下頜是陰鬱的白。

猛然讓江晚吟想起了她親眼看到的教首的模樣。

她又看向他受傷的地方,再聯想到今日如此多厲害的護衛……心裡驟然浮起一個荒唐卻又看起來十分可信的猜想。

江晚吟手一蜷,往後退了半步。

“怎麼了?”

裴時序掀了掀眼皮。

江晚吟盯著他,許久,只搖頭:“沒什麼。”

不遠處,已經隱隱看的見城門。

馬車正在爬坡,等過了這個高坡,出了城門,外面便一馬平川了。

她若是走了,此生怕是都回不來了。

一直都是陸縉在幫她,保護她……

她也該信他一回了。

江晚吟攥著手心,終於下定決心:“停車,我要下去。”

“阿吟,不要鬧。”

裴時序雙手交疊。

江晚吟卻搖頭:“我沒鬧,哥哥,我不能跟你走。”

裴時序盯著她的眼,薄唇微動:“阿吟,今日一走,我永生不會回上京,你當真不同我一起離開?”

“哥哥,我們回不去了。”

江晚吟閉了閉眼,心意已決。

“你就那麼相信陸縉?”

裴時序眼底血絲密佈,“寧肯信他,也不肯跟我走?”

江晚吟看了眼外面的斜坡,緩緩點頭:“是。”

裴時序心口被重錘一擊,緩慢的鈍痛蔓延開。

緊接著,江晚吟忽然掀開了車簾,回頭看了裴時序一眼。

裴時序立馬明白了,她是要跳車!

為了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