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錦還沒說話,半夏在一旁,幽幽道:“你忘了,我們也險些被賣進青樓?”

逢春聞言,臉面一僵。

“如果不是師父挑中我們,訓練我們做了王爺暗衛,你我現在,和她有什麼區別?”

半夏面色極冷,“或許還不如她。女子有怎樣的出身,何時是她自己能決定的?”

一向能言善辯的逢春被堵得無話可說。

溫錦向下人指地方向追去。

逢春跺腳,急道:“你說的都對!但我們現在的職責是規勸王妃,遠離潛在的危險!”

“什麼危險?”半夏面無表情地著她,擋住她去路。

“你……”逢春又氣又急,奈何她打不過半夏,“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她是什麼人?百花樓花魁!魅惑男人中的佼佼者!青樓裡其他女子都不是她的對手!

“王妃心善,如果把她留在自己身邊……眼王妃和王爺的感情才好了那麼一點兒!

“這要是被她給攪合了!你以死謝罪都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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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懶懶掀了掀眼皮,“所以說,我們只能當丫鬟,王妃卻是主子。”

“你……什麼意思?”逢春瞪了瞪眼。

半夏扭頭著溫錦走進一個小巷,“我們能想到的,王妃想不到嗎?跟上去可以,你別給王妃搗亂。”

逢春狠狠翻了半夏一眼。

“誰搗亂了?我才是姐姐!你少用這種口氣教訓我!”

兩丫鬟悄悄跟上前去。

溫錦在巷子裡見花魁。

她一襲素白的衣裙,白得淡雅耐,有種清脫俗之感。

但此時,她素白的裙子卻拖在地上,她絲毫不在意。

她蹲在那兒,把手裡的點心捏碎,餵給圍著她的兩隻小奶貓。

兩隻小奶貓渾身髒兮兮的,在她素白的裙襬上,留下髒兮兮的梅花腳印。

她不氣不惱,仍舊耐心的把點心送到小貓的嘴邊。

“原想著,我若能在這裡留下當丫鬟,就可以收留你們,給你們一個家,唉……

“現在我也沒有家,你們怎麼辦呢?”

小貓把點心渣撒的到處都是,她素淨漂亮的裙子被弄得很髒。

可她就像不見一樣,修長白皙的手指憐地蹭著小貓的腦袋,小貓在她手底下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你還有家人嗎?”

溫錦忽然出聲。

花魁嚇了一跳,她猛地回頭,驚魂未定,“原來是王妃,奴家拜見王妃。”

“不必多禮,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你。”

花魁微微一笑,羞慚低頭,“我來投靠溫大少,但溫大少品性高潔,與奴家實在雲泥之別。”

“那你打算去哪兒?”溫錦問。

花魁怔了怔,漂亮的臉蛋兒有些茫然。

“去哪兒?是啊……我還能去哪兒?家人們流放的流放,充軍的充軍……我還能活著已經很幸運了。

“我曾淪落青樓,以為一輩子也就這樣了。以色示人,等給花樓賺夠了錢的時候,找個人家,把自己嫁了……或是給高門做賤妾,或是找個商戶後院安頓下半生……

“直到溫大少在酒桌上維護我,說……

“說奴家雖淪落青樓,卻也是爹生娘養的,不過是命途不好,才淪落到如此卑微地步,斷不該受人那般折辱……

“奴家忽然就有了痴心妄想……以為自己可以有不一樣的下半生。”

花魁趕緊抬手抹淚,她一邊擦淚,一邊努力的保持體面的微笑。

“叫王妃見笑了。溫大少已經救我一次,還被害得入獄……我不該再來求他。”

“沒有什麼該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