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敬的行禮。

桃仙人並不接他的話,只淡淡的說:“區區凡人,不要多管閒事。”

“多管閒事?”胡六福想起自己這次來的目的,恍然大悟道:“這朱家的事果然是您做的?”

桃仙人冷哼一聲:“與你無關。”

胡六福心有不解,一般來說神仙和凡人是不怎麼接觸的,即便有那麼一小部分的仙人喜歡同人交往,可對人類抱有這樣大惡意的神仙極少,而這桃仙人做下的這些事,已經不僅僅用惡意來形容了。

“我無意干擾桃仙人的事,只是……即便您是仙人,怕是也不能隨意干涉凡人的性命吧?您無緣無故奪了這麼多人的命,難道就不怕天譴嗎?”

“呵。”桃仙人不屑的冷笑一聲,大概是覺得胡六福的話很可笑:“老身既然做了,難不成還怕什麼天譴?”

胡六福在她的臉上看到了濃郁的恨意,似乎對姓朱的這家人有著極深的仇恨,和以往他師父所講述的那些淡薄寡情的仙人很不一樣。

他剛要開口再說兩句,那桃仙人卻從樹上緩緩飄下來,抬手在胡六福額間輕輕一點,一陣劇痛在胡六福的腦子裡猛然炸開來,就像是有人拿著鐵棍在腦海裡翻攪,疼得他受不住倒了下去。

桃仙人冷漠的站在他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老身方才說過了,區區凡人,不要多管閒事。”

“你若是執意要管,這便是教訓。”

胡六福疼得受不了,幾乎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這裡。背後的靈虛鏡金光一閃,羅伽拼命從鏡中竄了出來,一把撈住胡六福的身體衝破了桃仙人的結界,帶著胡六福逃命去。

等到胡六福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他正躺在展昭的懷裡。看他睜開眼睛,展昭鬆了口氣, “胡公子,你終於醒了。”

“我怎麼了?”胡六福的腦子還殘留著剛才劇痛的殘影,只記得桃仙人最後看著他時那妖冶冷漠的眼睛。

“我方才到處找不到你正著急的時候,那個叫羅伽的狐妖把我帶到這兒來,你就躺在地上渾身顫抖。”展昭心有餘悸, “胡公子,你遇到什麼了?”

胡六福搖搖頭,捂著腦袋拼命的揉,那桃仙也不知在他腦子裡放了什麼,他只要一想起她就頭疼欲裂, “我,我能不能回去再說?我好疼。”

展昭面色凝重的抱住他,輕拍他的後背小聲說道:“好。”

說罷,他起身抱著胡六福走出門, “朱員外還未醒來,等他下午清醒了我再過來看看,先送胡公子回去歇著。”

胡六福頭疼得無力靠在展昭肩頸處,儘管現在自己正被展昭公主抱,但他卻沒心思去旖旎竊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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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胡六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的人事變幻莫測,一會兒夢到師父獨自一人躺在棺材裡,一會兒夢到他最後一個師兄離開道觀的那天,一會兒又夢到展昭一身大紅喜服牽著一個看不見臉的姑娘。

都是些他不敢去回想的事,可偏偏這些東西在他的夢境中來回交替,似乎就是要逼迫他去承認這些事實。

展昭擔憂的坐在床邊,他不知道胡六福到底夢到了什麼,可看他臉色青白渾身顫抖,好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他只能不停地拿手帕給他擦拭額前的冷汗,不住地出聲安撫,可總也叫不醒。

“他不會是撞邪了吧?”白玉堂盤腿坐在椅子上,語氣頗為焦急, “那宅子也太邪門了,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要不然我再去一趟,把那鬼祟給提過來?”

展昭抿唇皺眉看著自打回來後就一直沉睡的胡六福,聞言搖頭道:“玉堂,你莫要衝動。胡公子這樣懂行的都被衝撞了,你我都沒有那樣的本領,切莫魯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