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古代的布料,不論是棉布還是綢緞,都是嬌貴的不得了。

穿幾次,下幾水,這顏色就不鮮亮了。就是不穿,放著,也會掉色。

所以成衣鋪還有布莊最怕的就是積壓,這今年的貨沒賣掉,到了明年就不值錢了。

所以陸時知道這去年前年剩下的八十雙鞋子,要是他不買,掌櫃的多半是要全部爛在手裡了。

有點小錢的人看不上這顏色不鮮亮的鞋子,真的沒錢的窮苦人、下地的做農活的要麼是草鞋,要麼就是自家納的千層底,結實!

“除了這顏色不亮眼了,可正常穿可是沒問題的,二位哥兒看看。”掌櫃的往陸時跟顧青每人手裡塞了一雙。

嘴裡還頗為心痛的道:“這批鞋襪還是去年京城裡的新式樣,想著在平江城定然受歡迎,我才跟那邊的繡坊定了幾百雙,沒想到一年都沒全賣掉,這不砸手裡了,也怪我這店開在了城郊。”

陸時倒是不懂什麼新式樣舊式樣的,所以他也就外行看個熱鬧,看向顧青。

顧青算是內行,將鞋子前後看了看,再摸了摸鞋面,捏了捏鞋底。又抽出襪子對著亮堂一點的門口看看。

還能看到襪口處的暗繡,是好東西。

他對陸時點點頭,這掌櫃的倒是沒說假話。

陸時心裡有數了,要是顧青都看不上那就起身去往別家再看看。

既然這東西可以,接下來就是價格了。

不過也沒先開口,臉上也沒什麼表情。

讓掌櫃的有些看不透,試探了說了句,

“要是二位哥兒看中了,價格是好說的,去年我是賣三百文一雙的,現在今年的新鞋跟去年的,都按兩百文算,如何?”

她這也就是賺個幾個小錢了,真沒要價。

為了將將去年的鞋子賣出去,今年的新鞋她都讓價了,要是她的鋪子開在了城東,新鞋這旺季的時候起碼兩百五十文。

不賺幾個幾倍怎麼成。

說完了就期待的看著陸時跟顧青。

顧青聽了這個價格,努力控制自己才沒有現場倒吸一口氣。

相公跟自己的鞋襪都是他自己做的,多年不曾買鞋了。

臨城縣的物價也不高,沒想到這去年處理的鞋子還要兩百文。

那她要是將這店裡的全買了,本錢就要兩三十兩銀子,其他的帽子和墨條什麼都還沒算。

他跟相公的積蓄根本就不夠全部買下的。

顧青面露猶豫,這樣的決定太大了,要是賣不出去,相公買筆墨紙硯的錢可都沒了。

陸時自然從顧青的微表情和急劇收縮的瞳孔裡猜到了原因。

他十分能理解,當初裴家不也是這樣,家徒四壁,大妹餓的跟沒發育似的,小妹也餓的面黃肌瘦。

家裡做菜連油都沒有,衣服也都是補丁加補丁。

“大嫂子,你這樣說,我們可就要走了。其實我們也是可買可不買,不是等著用。”陸時連價都沒還,直接就起身拉著顧青要踏出門去。

他一開始就讓掌櫃的知道他是筆大生意,現在眼看著大生意要走,掌櫃的肯定會開口留人。

這樣還起價格來,他們就佔上風了。

“二位哥兒留步,這買賣哪裡是一家言了,要是我說的價格不合適,哥兒儘管說什麼價格能收。”掌櫃的是挺急的。

這雨都下了好幾天了,街上也沒個人。

庫房也開始返潮了,這新鞋再賣不出去,也要跟去年的一樣不鮮亮了。

顧青一聽可以還價,激動的拉了陸時的手,可又不知道應該開口還多少。

陸時趕緊跟顧青耳語一句,免得顧青貿然說出了個不好的價格,“你別說話,我來。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