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跟歐陽一組,單獨相處一段時間吧?

“事先說清楚,歐陽,我寧願滿世界跑,也不願意窩在家裡找什麼IP,ID的。”朱昔側著腦袋,仔細觀察司空琴的表情變化,“我看我找人好了。”

“也好。”歐陽操對朱昔做出的選擇絲毫不覺得意外,“那我就負責查Revival和降靈網。”

“阿琴留下來幫你。”朱昔脫口而出。“女孩子還是應該在家裡。”

“不用吧?我家只有一臺電腦,上網作業也只能一個人幹。多留一個人在這裡沒有什麼用處,不如讓阿琴幫你去找人。”歐陽操仔細看了看司空琴的臉色,以便確認她對這種安排是否感到為難,“可以嗎?”

“可以。”司空琴點點頭。她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目光從左邊轉移到中間來了。

“那就好。”歐陽操無聲地鬆了一口氣。他本想對她說些抱歉的話,但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很清楚司空琴的身體,比一般女孩還要虛弱得多,確實不適合在外面奔波。如果不是現在非常情況,他是絕對不會這麼安排的。

看來阿琴有點失望。如果她想留下來跟歐陽一起,她應該說出來。她不說,歐陽猴年馬月才能知道她的意思。

朱昔笑著搖搖頭。不過,算了。反正他倆的事情跟我也沒有什麼關係。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這麼分工吧。”稍稍沉默了一會兒,歐陽操再次開口,“不過我覺得恐怕挺困難,妹妹已經死了,哥哥一個人離開小鎮之後再也沒有訊息。現在仔細想想,當年在小鎮裡上學的那些人好像跟他們兄妹根本沒任何交情,更別提聯絡了。你打算怎麼找?”

“簡單,他們父母去世之後,監護人應該變成他們的親戚或者父母的好友了吧?先打聽一下當年監護人現在的所在。不管怎麼說,監護人多多少少應該知道一點他的下落才是。還有,中學那個什麼訓導主任不是在我們離開的那年退休了,退休之後就搬到城裡去了嗎?記不記得,我們兩個還幫他搬過東西呢。他家地址我還沒忘。他當年對他們這對兄妹可是關懷備至,沒事就叫到訓導處說上兩句。我想他準知道他們兩個的家庭狀況,先上他那裡去問問好了。”

“你知道他的電話?”

“不知道,我得到他家去一趟。阿琴,你跟我一起去?”

“這個……”司空琴沉吟了一下,“我帶的錢恐怕不夠長途旅行用的。”這倒不是推托之詞,司空琴出來的時候跟家長撒了謊,她現在用的只是她常年積攢下來的零用錢。買來回火車票應該是夠了,但住旅館就未必消費得起。

“說什麼,難道我能讓女孩子掏錢?”朱昔笑了笑,“算我請客。我出門的時候正好老爸出去旅遊,我把他的提款卡帶來了。”

“提款卡?”司空琴簡直大吃一驚,“你父親的提款卡?”

他會用他父親的提款卡?我記得他好像說過,他從沒有把現在的父親當作真正的家人看待。住在現在這個家裡,始終是把自己當客人的。現在他能偷偷拿父親的錢來用,難道是表示這幾年之內他們父子的關係已經變得和睦了,變得像真正的父子了?真的是這樣嗎?

司空琴確實想問問,但又不敢貿然開口。想來想去,最後也只能說:“這樣好嗎?”

“沒事沒事,我以後打工還給他。”朱昔不以為意地擺擺手。

果然還是沒有變化。

司空琴的眼神暗淡了一些。離開小鎮已經有四年了,這麼長的時間,朱昔還是無法擺脫以前那些生活帶來的暗影。哪怕現在的環境變了,他的性格也變了,可是內心深處的那一塊還是一如既往,毫無變化。

那麼,我呢?我又什麼時候才能解脫出來?

八月一日,夜晚九點三十。

盥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