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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岸的交際圈不在這裡,在場數百人他大多能叫得出名字,但稱得上認識的一雙手就能數的過來。有過照面的娛樂界人士整理好衣襟,從另一端繞過來同他搭話,陸岸面上春風和煦,倒是不讓任何一個人察覺尷尬。
酒會不講究中式宴席的儀式性,主持局面的是孟秋華四十出頭的長子,敬酒祝詞等等流程都被簡化,只象徵性地代表主家發了一通冠冕堂皇的言。
陸岸舉著酒杯笑了笑,和立在身前搭訕的人告辭。
他早早鎖定了方齊瑞所在的位置,那個擁有千百張面孔的青年在此類宴會中如魚得水,一鑽進去就如同蛟龍入海,若不是他有心留意,恐怕也很難找到方齊瑞。
餐桌上擺著後廚新鮮空運來的時鮮,侍應生握著鑷子把剛出爐的小蛋糕擺到餐盤上,陸岸身形一晃,站在了方齊瑞面前。
方齊瑞正在和一位容長臉杏仁眼的年輕女士說話,逗得對方嬌笑連連。他扭頭瞥了一眼陸岸,對那位女士露出了抱歉的神色,留下一個或真或假的聯絡方式用以哄人,而後姿態自然地轉過了身。
「你來了,」方齊瑞神色如常地和他碰了碰杯,「和孟明奕見過面了嗎?」
陸岸極難發覺地皺了下眉頭,大約帶著一絲厭惡,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覆,「嗯,我一過來,就被他帶去引見孟秋華了。」
前腳才有一位青年才俊微笑著離開,掛在嘴邊的稱呼是孟伯伯,明裡暗裡都存著套近乎的意思。孟秋華畢竟不年輕了,很顯然酒精會對現在的他造成一定的影響,侍應生特地沏了一壺茶放在他面前。陸岸客套地喊了一聲孟主席,老江湖面上自然是滴水不漏,唯有孟明奕的臉色變難看了幾分。
酒精緻使他蒼白的臉上有了血色,方齊瑞的目光投向宴會廳東側,以孟秋華為中心向外擴散的社交圈熱鬧非凡,裹在最中間的人反倒看得不太真切了。
方齊瑞附在他耳邊,像是由於吵鬧幹擾了聽覺,才和同伴說起了悄悄話。
「倒計時十五分鐘。」
再往深裡挖,那不是方棲寧和方齊瑞能做到的事情了。但謝喬留給他們的號碼,卻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制住場上所有人。根本不需要荷槍實彈護衛,從京城跨省而來的調查組已經在酒店外兩百米的位置就位了。
至於孟秋華,在那段偷錄的影片重見天日的一刻起,就已經成為了一枚棄子。
更不論藏在他羽翼下的後輩,恐怕除了嬌嗔年少的小女兒外,人人都夠喝上一壺。
方齊瑞笑著側過臉,拍了拍陸岸的肩膀:「我弟的戰鬥水平就在那兒擺著,對付一個不成問題,人多了那可不成。他破了層皮我都要找你算帳的,自便吧陸老師,不過現在可以去弱電室了。對了,在一樓東側走廊。」
他的話戛然而止,在舒緩的鋼琴曲中走向宴會廳東側。
陸岸在原地頓了一下,依著他的提示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迎著月光曲的第二樂章,方齊瑞調整出最適合的表情,一步一步走近漩渦中心。
孟明奕眼尖,在眾多西裝革履的青年人裡一眼認出了他。方才陸岸高高在上端著的那種姿態讓他極其不適,這會兒過來了一個會做人的,想起前幾日父親在書房和他提過一嘴裴澤,他收起不悅,舉起杯朝方齊瑞打了個招呼。
潛臺詞是叫他過來,這與方齊瑞的目的不謀而合,他自然不會拒絕孟明奕。
小小的人群邊緣心照不宣地綻出一道缺口,方齊瑞在孟明奕的帶領下填補上了那處豁口。
孟秋華的氣色很好,中年發跡,在鬥獸場斡旋大半輩子,掙得的金錢名利盡數融在別人面對他的態度上。他還有幾個水平參差不齊的繼承人,縱使各不相同,但總歸都在自己的領域裡闖出了一點門道。
仇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