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岸輕輕拽著貓耳朵,對貓彈琴道:「兒子,你說說,你是更喜歡我,還是更喜歡這個哥哥?」

方棲寧突然覺得哪裡不對,脫口而出:「我怎麼和貓平輩了?」

陸岸溫柔地注視著他,轉而道:「你喜歡它嗎?」

方棲寧險些跟不上他跳躍的思維,遲疑著點點頭。當然喜歡啊,不喜歡當時也不會朝陸岸腆著臉撒嬌,讓他從朋友家把小貓接來養。只是方棲寧和小貓到底沒有太多緣分,相處不到一週就天各一方。

他恍惚了一下,這次也是一週,他和這隻貓的緣分似乎只能維持七天。

陸岸稍稍往後退了一點,在兩人之間拉開一個舒適的距離,試探著問他:「小寧,我把貓貓放你這裡寄養一陣子,可以嗎?」

方棲寧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消化掉他說的話,在這種節骨眼上說這樣的話,很難不叫人多想。他腦袋裡飄過無數個念頭,混亂又旖旎,是模模糊糊的影子,伸出手也抓不到輪廓。

「你……你是有事要忙嗎?」方棲寧沒什麼力度地反問。

陸岸望向他,說:「也沒有,你知道,我不跟組的時候都很閒。貓貓放在你這裡是應該的,它喜歡你,你也喜歡它。」

這話一說出口,房間裡陷入了奇異的沉默。方棲寧腦袋裡轟轟作響,這像是比暗示更明顯的試探,空氣裡瀰漫著無數帶電粒子,他開口打破現在這種讓人心慌的氛圍:「那好吧。」

兩人目光相接,小貓不滿地喵了一聲,將兩道目光齊齊聚到自己身上,然後一縱躍下沙發,往它的貓窩走去,再不管身後的兩個人。

陸岸笑了,他挑起這場小風波,自然也負責平息。

「你能養好貓貓嗎?」

方棲寧回神,略微不服氣地看向他:「肯定不會讓它挨餓受凍,我在貓在,我不在貓也要在。」

陸岸好氣又好笑,開始細細叮囑他一些關於小貓的瑣碎事,譬如愛吃什麼,前段時間才洗過澡之類。方棲寧聽得認真,恨不得拿小本子一一記上。

這是一次遲來的叮囑,雖然是交由方棲寧獨自來照顧小貓,但他仍舊錶現出了珍惜的態度。

陸岸定定地看著他,忽而垂下眼睫,舒展眉宇,帶有託付的意味:「小寧,你要照顧好我的小貓。」

「……知道了!」方棲寧耳廓慢慢變紅,磕磕絆絆反駁回去,「你要是不放心,沒事也可以過來看它。」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講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幾乎只剩氣音,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

手機在沙發上振了一下,方棲寧為了轉移注意,迅速拾起手機,看也沒看就接通電話。

「餵……陸老師,是我,鍾遙。」

方棲寧的大腦忽然卡殼,手裡彷彿握著一個燙手的銅焐子,被人拆掉裹在表面的隔熱層,滋啦滋啦地冒著火星,燙得他腦袋空白。

他立馬放下手機,僵著臉遞給陸岸:「不好意思……我看錯了,以為是我的手機,是找你的。」

陸岸和他的手機是同一個型號,甚至連保護套都是一樣的透明材質,方棲寧直接拿起了手機,接通之後才意識到他犯了一個多麼簡單可笑的錯誤。

電話那頭的鐘遙顯然也聽見了他的聲音,沉默了一會,在陸岸接過手機之後,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一兩句話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聽筒貼在陸岸耳邊,事實上即便是方棲寧有心去聽,也未必能聽見對方在說什麼。更何況他根本不會去做,也完全不想知道鍾遙和陸岸私底下的聯絡。

陸岸這潭溫水將他烹煮得失去了理智,完全憑藉情感來與陸岸相處,甚至還沾沾自喜,在言語中找尋慰藉。

世上的旖旎情思都經不起揣摩,方棲寧真心欽佩眼前人,他做好了萬全準備,要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