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討好地衝阿孃乖巧一笑,深怕阿孃又說出那句至理名言:【娘給你殺只雞,補補!】

梁管事上前,恭維的向張婆子行了一禮:“有勞親家老太太為我等備來吃食。”

張婆子笑得爽朗,擺手道:“瞧管事說的,多大點事兒,都是自家的活兒,讓大夥吃飽肚子幹活才得勁。”

梁家管事連聲點頭應是。

今天工人們到地裡忙活,期間顧不上準備吃食,梁家管事知道張婆子每日給新房工地的後生準備兩頓飯,昨兒便尋張婆子商量此事。

當然,梁管事不敢讓張婆子乾白活。

有錢的活計張婆子怎會不幹,做十多個後生的吃食是做,加上七八個工人的吃食,不過是順手的事兒,廢不了多大的功夫。

板車上放了幾隻木桶,除了裝碗筷的木桶,還有盛涼茶的大桶,其餘木桶分別是稀粥,三合面饃饃,豬油渣炒酸菜。

炎熱的天氣,一碗稀粥米湯配饃饃酸菜最是開胃,酸菜裡還有油水,已經是頂不錯的農傢伙食。

工人們到邊上水溝洗手,上前拿碗盛米湯,饃饃每人能分得三塊,足夠一個幹苦力的大漢吃飽肚子。

張婆子親自給梁管事盛米湯,舀上幾勺子酸菜。

梁管事受寵若驚,卑躬屈膝地道謝不迭,畢竟親家老太太是姑爺的親孃:“唉喲~,小的多謝親家老太太。”

“嗨~”張婆子也曾在大戶家裡討生活,知道梁管事的心思,笑道:“咱們鄉下泥腿子,沒那許多規矩。”

梁管事哪敢在張婆子面前託大,臉上笑應,態度卻不敢有半分的怠慢。

不提從前,如今姑爺因著這層買賣關係,備受老爺看重,他們做下人若不懂個眉眼高低,豈不是壞事。

張婆子又為閨女和孫女各盛了碗米湯,田草丫頭同樣受寵若驚,這是阿奶第一次給她盛吃的。

小丫頭連忙雙手接過:“謝謝阿奶。”

張婆子看在這些日子,二丫頭本分聽話肯幹的份上,拋開心裡對小丫頭老子孃的怨氣,待她和顏悅色了幾分。

錦繡接過米湯,悅聲道:“娘,您還沒吃吧,您先來!”

張婆子嗔笑地將碗移回她手裡,道:“老孃自個會盛,你快吃,沒得餓瘦了,趕明個——。”

錦繡嚇得喝了大口米湯,聲音含糊地截去阿孃的話:“娘做的米湯最好喝了。”

張婆子:……

被打斷的張婆子白眼一嗔,哪不知道小閨女的心思,沒好氣的替她揩起耳邊落下的碎髮。

“慢點喝,還有呢。”

錦繡連連點頭不迭,眨著大眼,轉移到別的話題。

今日,徐家和梁家合作買賣的地裡熱鬧不迭,自是引起某些人心裡不適。

比如,挑著鋤子遠遠路過的羅氏母女仨,又比如悄摸躲在田邊樹頭底下觀望的徐錦桃。

曾經的一家子,現如今已是今非昔比。

羅氏駐足停留,隔著幾塊莊稼地,望著張婆子母女倆與梁家那位管事有說有笑,眼底直泛酸。

心裡一直在想,明明大房才是徐家未來的當家人,無論分家與否,家裡任何事都該先由大房說了算,卻偏偏被個老五在前頭擋了道。

花枝姐妹遠遠看見田草手裡拿著整塊饃饃,不禁嚥了咽口水。

她們跟阿孃在地裡幹了一上晌的活計,朝食只喝了小半碗的米湯,此時早已飢腸轆轆。

以往家中最不受待見的田草,現在都能吃到整塊饃饃了,妒忌得姐妹倆直咬唇。

徐錦桃好不到哪去,她在樹底下站了許久,當她看見張婆子到地裡送吃食,幾番心思蠢蠢欲動。

再看到阿孃和徐錦繡母女情深的畫面,妒忌的火焰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