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辰心底明白,蘇曉悅是個有主見的,當下做了決定,便定然不會留在此處。他拉住蘇曉悅的胳膊說道:“娘子稍等片刻,我去與福伯他們打聲招呼,我送你。”

沈奕辰回到院子,與福伯招呼一聲,走出院子,接過娘子的揹簍背在身上,跟在蘇曉悅身後亦步亦趨地朝著抱山村的方向行去。

院內的福嬸瞧著沈奕辰對蘇曉悅卑躬屈膝的模樣,心中甚是氣惱:“老福,咱家世子何曾受過這般委屈,那揹簍豈是他能背的?

那不過是個農女,她身上的衣裳還不如咱們侯府裡的灑掃丫鬟穿得得體。夫人若知曉,該有多心疼啊。”說著,還落下淚來。

“我倒覺得那姑娘待咱家世子極好。”福伯的兒媳婦說道。

福嬸白了兒媳婦一眼:“你個眼皮子淺的懂什麼。咱們世子在府中是要娶京城貴女的,即便做妾,她也是不夠格的。”

福伯白了福嬸一眼:“咱們這些做奴才的怎能替世子做主,世子如今中意她,那便暫且當個玩意兒養著便是。”

另一邊,沈奕辰將蘇曉悅送進院子。蘇曉悅回頭與他辭別,回到家中,鄒氏眼巴巴地朝著院外張望。蘇曉悅明知故問:“娘,你瞧誰呢?我身後無人。”

鄒氏一臉的驚惶失色,這出去一趟,怎的兩人出去,她那乖乖女婿卻丟了?趕忙追問道:“人呢?孃的乖乖女婿呢,你怎的沒把人帶回來?”

蘇曉悅想著逗弄一下孃親,玩笑道:“賣了,您讓我去城裡買糧種,那種子太貴,我帶的銀子不夠,恰巧附近有個牙行,就把他賣了?”

鄒氏一聽閨女把女婿賣了,急得面色煞白,趕忙對著蘇曉悅罵道:“你個敗家玩意兒,咱家那般多銀子,你不能回來取一趟,快,快跟我去縣城把人贖回來。”邊說邊解下身上的圍裙。

蘇曉悅不敢再逗弄孃親,趕忙攔住欲往外衝的鄒氏:“娘,我逗您玩的,沈奕辰送我回來便回莊子上了,一會兒糧鋪的會去送糧種,他過去等著。”

鄒氏將手中的圍裙朝蘇曉悅身上狠狠一丟:“好你個蘇曉悅,我看你是皮癢了。”母女倆嬉鬧著笑成一團。

蘇曉悅將揹簍裡的兩隻烤雞取出,遞給鄒氏:“娘。您將這隻雞切一半,我給甜甜送去。”

“好,那剩下的半個娘給奕辰留著。”鄒氏笑著將雞肉拿進廚房。

這邊一片寧靜祥和,另一邊沈奕辰帶著小黑來到福伯家小院,順手將先前倒在地上的架子整理起來。福伯此時從屋裡走出,對著沈奕辰說道:“世子,這等粗活怎是您該乾的。”

一旁的小黑嘟囔道:“我們世子乾的活兒可多了,今兒早上還自己洗褲子呢。”

沈奕辰扭頭瞪了小黑一眼:“限你兩刻鐘內將院子打掃乾淨。”

“是。”小黑一臉委屈,暗想自己又做錯了何事?他不過是世子的隨從,這段時日天天干著暗衛的活,唯有夜裡才能偷摸到蘇姑娘家偷兩個饅頭果腹,他這命怎就如此苦。

福伯將沈奕辰請進屋,吩咐兒媳婦趕快上茶:“福伯有事您只管問。”

“老奴想問一句世子與今日一同前來的姑娘是何關係?”

拿著掃把清掃屋子的小黑心想,這題我知道,他趕忙搶答道:“我們世子的相公是蘇姑娘未過門的相公。”

沈奕辰將自己被常氏下藥後賣給人販子,一路輾轉至慶安縣,被鄒氏買下當女婿的事講與福伯。末了還不忘補充一句:“娘子和岳母待我皆是極好的。”

福伯拉著一家老小跪在沈奕辰面前:“世子您受苦了,那蘇姑娘著實配不上您,她一個農女擔當不起咱們侯府的主母,待咱們回京後,將那贖金加倍償還便是。”

聽著福伯這般說蘇曉悅,沈奕辰面色鐵青,對著地上的福伯一家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