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萩也感嘆道;“我們都是井底蛙,框中畫,只有出了那困著蛙的井,畫的框,才知道天地之大,難以想象啊!”

“呵,天地一直都很大,只是你不敢想,不敢闖罷了,這一城的繁華就迷了眼,你還怎麼見識更高的山?”落霞不屑的睨著夏旒秀。

“呦呵,落霞大知道,你倒是給我們開開眼界,說說外面更大的世界啊?你好像不是在雁城那方寸之地長大的似的。”夏旒秀回了落霞一個白眼,諷刺的叫囂道。

落霞被最不屑的人鄙視哪還能忍,一腳踏在椅子上道;“你個井底之蛙聽著,這城池繁華只是權勢、財富、高官和厚祿,而比之更為廣闊瀟灑的該是,‘江湖’。

騎馬執劍、交雄豪,俠肝義膽,天涯路。醉斬長鯨倚天劍,笑凌駭浪濟川洲!”

“砌~,就一群莽夫,給你說的像天之大鯤鵬一口吞不下似的。”

落霞正說的慷慨激昂,卻被夏旒秀當頭一瓢冷水澆的啞了聲,她鏘啷一聲利劍出鞘,道;“你這人人不行,嘴嘴不修德,活著簡直是浪費糧食,老子宰了你為其他投胎者騰騰路。”

夏旒秀一看落霞真急眼了,她嚇得忙彎著腰躲在姬子萩身後,還嘴犟的叫囂;“還不讓人說實話了?你看看你不是莽夫是什麼?動不動就拔劍,從小到大,你一說不過我就拔劍,嚇唬誰呢?告訴你,老子不怕你,有本事你殺我啊?信不信,我大叫一聲,我嚇死你····”

姬子萩是萬萬沒想到,能剋落霞那張損嘴的竟然是夏旒秀,看著落霞被氣的眼中都爆著血絲,她無奈的道;“你倆真是聒噪,一桌子飯菜都堵不上你們的嘴,你倆要殺要叫的去外面一決高下,我要吃飯你倆請便。”

夏旒秀忽然想到什麼,從姬子萩身後直起腰道;“子萩,前幾天有幾個跑江湖的來住宿,閒暇間我聽到她們說什麼····,哦對了,她們說,少林寺召集武林各門派,說是有什麼大事要商議。少林寺就在中都城外的五華山,不過半日路程,咱要不也去瞧瞧熱鬧?”

姬子萩下意識的看向落霞,武林門派齊聚,那八大門派的人必然到場,落霞也必定要去,但一向訊息靈通的落霞卻隻字不與她言····

見女郎那若有所思的審判眼神,落霞尷尬的移開了視線,心虛的低下頭。

有外人在場,姬子萩不好說什麼,她只道;“好啊,去見見世面也好。”

“好,那咱說定了啊,後天就出發,準能趕上武林大會。”

許是落霞有了心事,沒再搭理夏旒秀,而夏旒秀自顧幻想著武林大會的場面,一時竟是難得的安靜吃完這頓豐盛的飯。

臨睡前,姬子萩還是聞出了口;“落霞,你是原本打算一人去武林大會麼?咱們雖說名義上是主僕,可我心裡一直拿你當姐妹……”

“女郎,我知道的,但……報仇是我的責任,是我落家的仇恨,我並不想也不能把女郎拉下水,姬家庇護了我落家幾代人,我不能恩將仇報!女郎若是有差池,那落霞就算是死了也沒臉見我的列祖列宗。”

落霞打斷姬子萩繼續出口的話,誠懇至誠的說。

姬子萩看著倔犟的樣子,她話已至此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麼,須臾,她點頭理解的說;“好,那你一切小心,注意保護自己,你要記得,你還沒有後代,若你死了你落家的血仇也就永遠報不上了。”

“女郎放心,我知道的,等我回到女郎身邊時,我想與女郎一醉方休可好?”

姬子萩笑著點頭;“好,我等你回來,與我把酒言歡。”

“一言為定。”落霞說罷,深深看了姬子萩良久,隨後轉身投進茫茫夜色。

姬子萩走到床邊,凝望那深淵般的黑夜,內心沒來由的感覺到一絲慌亂與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