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璫一行三十人全被安排在城主府住下。這城主府並沒有像想象中的那般華麗,只是一個極其普通的縣衙的府邸,沒瞧見一點撈著的油水。

“將軍,這地方不正常。”

蕭璫被安排在了城主居所隔壁的那一間,晨銳在他身邊低聲說著。

“嗯,這人有問題。”蕭璫隨意看著屋內的陳設。沒什麼特別的,東西都很舊。一眼看過去不如滇陽城裡一個銀兩稍上等一點的小客棧,四周雖然不華麗,可是很乾淨。

“這屋子應該整理的很匆忙,一眼看上去什麼都像是被人用了很久的樣子,可是牆壁四角的蜘蛛網大概得結了有一年多了。是故意做出一副有人生活了很久的樣子。”蕭璫撥弄撥弄桌子上擺著的風鈴,手上還套著輕甲,沒有摘下來。

“還有五角蛇。”他看著箱櫃邊擺著的一張蛇皮卷子說著,“在西狛,五角蛇是聖巫的信物,被神賜福的人才配使用。”

“這個大周的一城之主成了個被西狛神明賜福的人,屋子裡擺著的不是蛇皮就是蛇骨,你說這事算什麼?”

晨銳看了桌櫃上已經有些發的油潤的蛇骨,莫名的生出一股惡寒來。

這油潤,應該是總會被人撫摸把玩才發出來的像是寶玉的潤澤。把這樣的蛇骨就這麼放在外邊,的確有些瘮人。

“我猜,這個人,跟那個什麼玄王,脫不了干係。安王殿下不知道沛城這番狀況,估計也是他搞的鬼。”

沛城本就魚龍混雜,而且十分潮溼,如今剛剛春三月,牆角就已經出現了不少青苔。比起沛陽這邊更要溼潤不少。

安王身子最怕陰寒,也怕潮氣,自然是會少到這般地界親自探查。而派來的人,估計不是被收買,就是被這個五角蛇悄悄弄掉了。

“把訊息傳回滇陽,細說情況告知皇上。”蕭璫對著晨銳下命令道。

“切莫打草驚蛇,把該拿下的都做的乾乾淨淨,入夜之後先去那個什麼玄王的地方探探。”

“五角蛇?”

蕭皖坐在宮中庭院新安置的小桌案旁邊。皇帝今日總是來鳳儀宮坐著,嫌棄以往的那個小桌太小,座椅也不舒服,如今下令全部換了一套新的。

“嗯,你兄長傳話來的。”嬴畟坐在蕭皖身邊,今日的皇帝沒穿成往日的那一身玄衣,而是一套月牙白色的交領外袍。

一身新月的瑩白色瞧上去很是有仙氣兒,而耳垂上反而帶了兩隻血紅的珊瑚耳墜。

金絲扣著火紅的珊瑚,一眼瞧上去就不是凡品。皇帝很喜歡,這是蕭皖送的。

“西狛收買了沛城邊郡?”蕭皖思索著,看著面前蕭璫的親筆手書,撫了撫上邊的字跡。

“沛城很可能做了點中朝不清楚的勾當。”

“可如此動靜,安王殿下會毫無所知?”

安王殿下自然是賢明的,若非身子撐不住心中的志向,怎麼也得去爭一爭這高位。

“依我猜測,邊郡早就已經不安分多年了。”嬴畟耳墜晃晃,水藍色的眸子瞧著蕭皖,眼中充盈著如他身上的那一份暖意。

“‘五角蛇’不只就他這城主一個。”他說著,用腿撞了撞身邊的沉思的那人。他上身靠近了她耳邊,在她耳邊輕輕低語著。

“從沛城蔓延開始,上上下下,大概爬著的全是五角蛇。”

蕭皖聽著嬴畟湊近了的耳語,眉頭緊皺了幾分,心中忽然縮緊了一下。

五角蛇。

似龍,蛇形,無足。築巢快,繁衍多,瀰漫四處。

如果按照嬴畟的意思,那麼整個沛陽,除去安王親衛,剩下的每一個算的上官職的人,都是五角蛇。

“可如此情況,為何以前從未發覺?”蕭皖以往只打仗,對與各封地和列國之間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