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桑宮

彼時繁華的宮殿現在已經冷清的半個人影都瞧不見,宮門雖然沒有絲毫變化,可不知是否因為失去了人氣兒,連大門上的朱漆都好像暗淡了不少。

庭院內幾月無人打掃已經有蛛網連結,院子當中的山楂樹倒是毫無影響,到了春日一如既往的生長髮芽。

姚妃失勢以後亦如蕭皖當初被人剋扣,宮中眼瞧著值錢的物件都被搬空了,連門口蓄水的鐵缸上的金粉都被人颳了去。

二人一齊進來,宮中沒人看守也沒人通報,等到一直走到了庭院中央才瞧見了從殿中出來的一個小宮女。

此人蕭皖認識,正是宮宴時跟在姚妃身後的那個女孩。

“噓。”蕭皖一指擋在面前,可那宮女看了兩人雖然嚇了一跳,可是也並不準備安分。

她跟主子同氣連枝,姚妃落得這般模樣都是面前二人害的。她發著抖,嘴巴張開了就要對著屋內大喊。

“娘娘唔”

黑霧瀰漫,威壓一下蠻不講理的衝到她身上。蕭皖只眨眼間就到了她面前,一手覆蓋住了她整個額面。

她只覺得喉嚨痠痛,一句話都說不出。驚魂不定的雙眼在蕭皖的手指間透出來,她能看見蕭皖清淺顏色的琉璃眸子。

“睡吧。”

耳邊傳來一道聲音,蕭皖貼著她耳側低語著。隨後她就只覺得一陣幽幽的花香傳來,眼皮子瞬間止不住的往下掉,不等再努力睜開,人就倒了下去。

蕭皖鬆開了手,毫無憐憫之意的根本沒有像往常對待皇帝那般的伸出手去把人接住。那宮女倒在了她腳邊,而身邊的人跟到了身邊,拿著帕子替她擦手。

“朕在門外等你,有事就喚朕。”嬴畟說著,手中玄色的帕子被他直接塞到了她掌心。

看著不算整潔的門口,他示意著她用帕子墊著些再推開門。

“嗯。”蕭皖點點頭,把手中的帕子拿著,邁進了宮門。

屋內陳飾汙濁了不少,蕭皖踏進去屋內昏暗的,日光照射進來能瞧得見飛舞的灰塵。她用帕子捂住了口鼻,往裡進了去。

寢殿內傳來壓抑的咳嗽聲,寢殿內倒還算整潔,沒有讓人皺眉。蕭皖邁步進了寢殿,榻上的人倒沒發覺出來者換了人,仍然虛弱的咳嗽著,對著她噓噓開口。

“晨兒,再打盆水來”姚妃靠在榻上,自己拿著一隻帕子擦著面上的汗珠。她雙頰有些不正常的紅,身子微微發著抖。

腳步聲靠近了,一聲一聲的步步輕響。進來的人一直沒有回應她的話,姚妃這才覺得有幾分不對,轉過頭去看向了來人。

被病痛折磨的有些混沌的眼睛眯著,看見了來人的眼睛瞬間瞪大了幾分。

“蕭皖”

她情緒激動起來,胸腔一抖,重重的咳了出來。

“姚妃娘娘,許久不見了。”蕭皖到了她床邊,手中玄色的帕子被她收了起來。她慢條斯理的把帕子折成四四方方的小塊兒,最上邊的那一片布樣繡著一朵小小的嫣紅的梅花。

姚妃咳了一陣才堪堪緩過來。她看著蕭皖手中玄色的手帕勾著金絲,不用多猜測就知曉了這手帕的主人。

皇帝。

天下至尊,最會玩弄人心的皇帝。

亦如過往自己堅信能靠身段才學俘虜下來的,那個還算溫柔,病弱的,好會騙人的皇帝。

“皇后娘娘,如今是來看我笑話嗎。”姚妃用手帕摸了一下嘴邊,咯血越發嚴重,壓的她嗓子沙啞的。

蕭皖聽她說著,搖搖頭,勾著唇,把帕子收進了袖袋裡。

“你對本宮來說,根本配不上本宮刻意來瞧你笑話。” 姚妃看著蕭皖收著手帕的模樣,忽然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她笑聲帶著胸腔轟隆隆的響聲,好像是在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