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未停,傾瀉一般伴著冷風,雨片如刀。雷聲轟鳴,隨著閃電撕開夜幕,照的天空一白。營帳安靜著,眾人都喝了今夜的美酒適才睡得很沉,不過現在這般吵鬧,終究都緩緩轉神清醒過來。

聽著響徹天際的廝殺聲,沒人敢掀簾檢視,都依仗的雨聲掩埋,遮蓋住自己已經清醒的現實,不言不語的躲藏起來。

獵場之上已經橫七豎八的倒了不少屍體,霍薪貼身護著嬴畟,把屢屢想要衝上來的人斬落馬下,唐奕帶著三人在前開路,其餘錦衣衛都護在嬴畟兩側,根本沒人能摸得到嬴畟。

“皇上,我們要耗到什麼時候?”霍薪把長劍拔出,帶出的血花被雨水衝散。他看著在大雨中不停被沖刷的嬴畟,心中擔心著,面上也透露出焦急來。“您小心身子啊”

“只等魏清豐現身,拖到那時便是結束。”嬴畟抹了一把臉上的雨。

魏清豐,禁軍總督,姚家的女婿。

虎符,就在此人手中,皇帝要殺的,也是他。

大雨之下,山路難以看清,他仔細分辨一番方位,隨後開口道:“進山!”

圍獵處樹木大多都被修繕過,不會徹底隱人身形,此處難以周旋。只得先進落山,才有的耗。

不若,這千人真在圍場靠他們這三十人殺完,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突圍!進山!”唐奕快衝向前,掃落面前包上來的禁軍,隨後先一步為皇上開路。

山中不似獵場好走,枝頭錯亂難以行馬。唐奕幾人先在前用橫刀劈砍遮擋樹枝開出一條路來供隊伍透過。

身後的禁軍只追到入山,動作就慢了下來。狹隘的入口供不住千人同時踏入,輕騎速度又快,只一會就瞧不見蹤影。

“皇上,情況不對。”唐奕騎行片刻,忽然勒馬,不再往前。

“周遭太過寂寥,沒有半點走獸。而且,土壤很鬆,像是被人踏過。”

“嗯。”嬴畟輕聲應他,“有人圍山,且做平常,莫被人發覺你我察覺。”他看了眼腳下的土壤,落山泥濘並不多,土質很硬,此時能瞧得出一星半點的異常。

從他進山開始就發現了這幾分不尋常,不過也不難猜,今日這番情況,禁軍,肯定會圍山。嬴畟主動進山,就是為了找人出來。

他敢進山,是因為這山中錯綜複雜,樹木遮擋的厲害也沒有太多空地,劍弩都難以發作,只能靠人來。

“戒備!”

只是太過隨心而行,這面唐奕才會了嬴畟的意思,再前行幾步,就忽然感受到風中一絲不尋常的氣味。

火油燃燒的味道,還混雜著草木灰的氣味。

周遭樹林中透露出些許光亮,窸窸窣窣的聲響傳出來,外圍有什麼圈住了雨聲。戰馬嘶鳴著,不安分的在來回跺腳,黑夜中這一圈黑幕似的人只有火把是亮的,可此時被大雨打的也是明明滅滅。

禁軍。

“拜見皇帝。”外圍之中上前來一人,那人一扯韁繩,馬帶著他出列到包圍前方。火把照亮他的面容,是熟悉一張臉。

魏清豐。

他此時戴著斗笠,一雙眼都隱藏在陰影中。唇淺笑著,對著皇帝並未行禮。

“大膽魏清豐!見了皇上還不行禮嗎!”霍薪瞬間厲聲喝道,手中長劍劍鋒冷對。

“霍公公,還真是皇帝身邊一條好狗,如今情形,還護在護著天子尊名。”魏清豐低聲笑出來。

“禁軍此行千人,皇上,你該如何活命?”他看著皇帝,皇帝還是一如往常那樣,面色沒什麼變化。

皇帝一直都是如此,不管面對什麼都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只忍不住重重咳嗽的時候表情才會有些許變化。

虛偽。

“魏清豐,你若現在繳械投降,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