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皖低吼著,終於忍不住了,手腕一轉就要把手裡的那碗蜜瓜扣到他腦袋上。

嬴畟見她出手,反應迅速,伸手攔住了,手腕一轉迅速把碗調了個個兒,把飛到一半的瓜接回來不少,只零星星調出去幾塊。

他一手託著琉璃碗,膝蓋上加了一點力。蕭皖另一隻手空出來了,一拳打在他的肩膀。手邊已經微微冒出來了一些黑霧,他感覺著肩膀忽然降了幾個溫度。

肩頭的衣裳被染的冰涼的,但內裡被這一拳打的狠,有些腫脹一樣的灼熱刺痛感。嬴畟想伸手揉揉肩頭,可蕭皖根本不給他機會。

她用手肘打在他膝蓋上,連帶著身子往前一衝,把嬴畟頂開了。身形才剛被鬆開,蕭皖一掌就衝了過來,直衝他雙眼。

嬴畟往後退了兩步,如今是他有了顧慮,手中的琉璃碗很礙事,他施不開拳腳,蕭皖也不在乎這碗蜜瓜了,真勢真招的和他打起來。

兩人功夫本來就難分高下,而現在嬴畟的身體顯然沒有蕭皖能撐得時間長。剛才他能壓制她,大概是因為取巧,她單手抵抗,且二人單論體術比她高上五寸的嬴畟肯定佔優,所以一時之間好像形成碾壓之勢。

但現在就不好說了,她雖然沒帶內力,可一招一式都認真起來,也是難辦。

他眯起眼,看著蕭皖還算正常的眼睛,勾著唇,往前湊近了一些,主動去挨她衝過來的掌。

蕭皖也沒想到他會迎上來,臨時收力,沒讓他把這一掌挨實了,萬一把人打廢了,就壞事了。

“如今不敢弒君了?”語氣沒有剛才那般針鋒相對,甚至還有幾分討饒的意思,尾音軟軟的往上挑。

“霜卉說,你對我有用。”蕭皖冷聲道。

“那,是朕的榮幸了?”嬴畟拿起一隻銀叉戳了一塊蜜瓜遞到蕭皖唇邊。

他身量太高,如今一靠近,燈火投出來的影子,能把蕭皖整個人都覆蓋在裡。皇帝微微欠身,蕭皖不給他機會。手直接衝向他面門,拍在他下半張臉。

這一下不重,嬴畟甚至沒伸手去攔。就這麼讓她不算體面的拍了一下,隨後她在一個用力,就把人推開了。

她看不出臉色的往自己的座位走去,甩甩手,提裙坐下。拿起了剛剛還未飲上一口的茶,終於喝到口中了。

嬴畟也走了回來,路過她身側,還把那碗蜜瓜放在了她手邊。隨後自己沒再坐下,就站到蕭皖身後。

看臺的窗簾緩緩被拉開了,二三層的廂房一齊展露出來,底下傳來銅鑼聲,競拍開始了。蕭皖二人能被人瞧見,嬴畟又做出了那副男寵的樣子,還彎下腰去替蕭皖斟茶。

“郡主,笑笑了。”

樓外樓珍寶頗豐,不愧總受達官顯貴喜愛。此時這二三層所見,共有六廂有人,眼熟的也不少。

世家四門許家和魏家都在,魏家那日魏楊受迫並沒影響到家族,雖說收斂些許,但也並沒有多少變化,子女依然紈絝著揮霍。而許家是四家裡比較特殊的存在,並不與皇權搭邊,他們世代從商,官場上也少有大官,有錢無權的一家。

而今日四層多開了一間廂房,內裡點燈,透露出瑩白的琉璃窗。此琉璃是樓外樓特製,外面瑩光一反看不出內裡的人是誰。

地下的拍品蕭皖沒什麼興趣,無非是些奇珍異寶和傳聞中那些稀罕物件,眼見著寶物一件一件往後過,她沒有動作,嬴畟也沒有。

兩人就這麼安靜的看著其餘客人熱火朝天的競爭,自顧自的淺飲著茶。

一直平淡的等著,蕭皖興致不高,一手撐著額角,微眯著眼看向臺下的荷官來回吆喝。等著拍會快進入尾聲的時候,有一件寶物被呈上來。蕭皖一直眯著的眸子才睜大了幾分。

她坐直了身子,看著臺下盤子裡盛放的物件,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