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改觀(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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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大雪紛飛,鳳儀宮中的宮牆也結了厚厚一層雪,風吹不下。宮中梅樹不合景色的沒結一個花骨朵,悽敗飄零的只剩枯枝盛雪。
嬴畟來時未叫人通傳,只見宮門緊閉,雪蓋著厚厚一層,他四下看了一圈,對著暗處招了招手。
下一刻身邊便落了一聲,鞋底踩在雪面輕輕的咯吱響。嬴畟身邊多了一人,唐鈺單膝跪在他身側向他行了一禮。
“參見皇上。”唐鈺仍然面巾覆面,夜行一身,腰間長刀規矩的背在身側。
“朕瞧著四下寂靜,這周圍可有什麼不該有的人?”嬴畟問他。
“臣早已排查清楚,鳳儀宮外無外姓之人的暗手,皇后娘娘也不曾設防。”唐鈺回稟。
“行了,知道了,且回待命吧。”嬴畟朝他擺擺手,“另外,把跟上來的那兩條尾巴帶走看住了,別來打擾朕。”
唐鈺一聽,抬頭回看向嬴畟,有點詫異,隨後,目光瞧向不遠處的圍牆陰影,那兩人的腳印還沒被大雪掩蓋,他猜這兩個小子現在正靠在旁邊冒冷汗大喘氣。
“皇上,霍薪他大監也是擔心您。”
他斟酌著開口,眼神有點飄忽不定,拿不準嬴畟的態度,眼神遊移一圈再次回到正視嬴畟的地方,發現嬴畟仍然像剛剛那般看著他,一動沒動。
“”
隔著面巾他的心思也湧了出來,身為皇帝,最會洞察人心,這人正在心裡罵他。
“臣這就去。”唐鈺再行一禮,隨後身形消失不見。
嬴畟盤算著把這一筆記下來,以後報到唐奕身上。他用手撣撣下袍,凌空一躍,眨眼間就登上了高牆,站在圍牆之上,將雪踩下了些許
夜深人靜沒人發現此處天子不合禮數的異亂,鳳儀宮內寂靜可聞,只聽風吹梅樹的沙沙聲,和劍斬鵝毛的撕風聲。
有人夜半作劍舞。
是蕭皖。
她一身黑衣薄紗,被風吹得鼓起凌亂,衣袍紛飛暴漲,墨髮未束,未施粉黛。未著鞋,未穿襪,手中一柄長劍亂舞,劍身通體漆黑,只有劍鋒一列狹紅,連通著火紅的劍穗。行雲流水似蛟龍,銜花探雪如金雀,劍有靈性,神明下凡。
嬴畟自小跟隨師傅學武,教學師傅是一等一的高手,他自然懂得舞劍如何為最佳。
仙人作劍舞,一動一式一收一放皆有造詣。
少時也曾見過蕭皖舞劍,彼時她的劍只求勝不求美,那時同學習君子劍法的嬴畟戰了一場,他手裡上好的寶劍竟然被蕭皖一式震斷了。君子劍法在於視美,意表君道平和沉穩,此戰落花流水難以形容他,劍斷了,連帶著他學武的方向一起斷了。
那時他對蕭皖的劍用“隨心”以表,道家講本心,結合以力,而相輔相成得以奇效。
再見蕭皖的劍是在邊城之外。雜亂無章,殺伐泣血,求生而不求全,哪怕以傷換傷,出劍也必須見血。在戰場淬鍊而後領悟真正劍法的他更瞧不上蕭皖的劍。
劍客舞劍講究劍勢,此刻的蕭皖渾然連劍勢都沒有了,只剩下瘋魔和殺意,如此低劣粗鄙的劍法,蕭皖真是愧對於道家門人對她的栽培。
又見此刻,蕭皖之劍勢如長虹細雨綿軟波蘭,作舞美,卻有力,柔,卻凜然。渾然天成,嬴畟一時看呆了,只站在圍牆忘了隱匿身形,就這麼愣愣的看著蕭皖做完了兩卷劍舞。
一式《太陰》一式《易靈》,前者殺伐千里寒風簌簌,後者步伐輕盈明明滅滅,演完收勢,嬴畟肩頭已經積了薄薄一層雪,他看得入神,忘了抖下去。
“凜。”劍鳴的嗡響聲。
蕭皖身形消失不見,嬴畟終於抖了抖肩膀,感受到被濡溼了的衣衫,這才反應過來適才的入神。
咄咄怪事,自己怎至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