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是一個一個的掃視著左岸的世家派,一如最開始時候的樣子,一個一個的把他們扒了個精光,窺探著他們的內心。

那群沒什麼本事,空有地位和野心的貨色,看著這一死一殘的兩個人,紛紛沒了一開始的不屑和自若。蕭皖掃視過去,都自顧自的躲著,怕蕭皖盯上自己。

許溪等人眼見此狀也都還沒從剛剛的震驚之中反應回來,但見姚碩身死,內心抑制不住的“大仇得報”的心思層層的冒了出來。眾人臉上表情都是怪異,額頭冷汗遍佈,嘴角卻想往上勾起,他們看著慘死的姚碩,再看向毫不掩飾自己興奮不已的蕭皖。

瘋子。

可瘋子出手,直接抹殺了困擾他們多年的逆境。最直接,最有效,最有反天理有反道德的方法。

誰阻撓,就殺誰;若還敢再阻,就殺的在慘絕人道一些。

“皇皇皇上!!”

魏楊顫抖著對著嬴畟跪下,他看著蕭皖的眼神衝向了自己,顧不得任何臉面,理不上是非派別,慌忙的對著嬴畟求情。

“皇上!求您救臣!求你救救微臣啊!!!”

他一下一下磕頭,生死關頭自然是萬分真情流露,發著抖,就快要失禁一般的來回對著嬴畟求饒。

蕭皖從盤龍柱邊,同魏楊還有些距離。她邁著步子,緩緩往大殿中央走去。而這勢必要經過魏楊身邊。

魏楊看著蕭皖走近,絲毫不顧及尊嚴的往後跪行著躲開,與其說是跪行,不如說是爬。

他往後爬,儘可能的躲遠一些,他不敢再求嬴畟,蕭皖殺人絲毫不避諱皇帝,避諱朝堂。光明正大,殺就是殺,他甚至覺得就算剛剛嬴畟阻攔,姚家父子,也是要死的。

他也不敢求蕭皖。

他一直知道問心有愧四個字是如何意思。蕭家如此境地,自然是由他魏家一份功勞,甚至魏家還是牽頭的,根本不可能和蕭皖之間有調和的可能。

魏楊嚇得雉伏鼠竄,可蕭皖並沒施捨他一個眼神,而是從他面前經過,走到了大殿中央。

她對著嬴畟環手俯身,行了一禮。

“皇上。”

她聲音還帶著剛才未能平息的激動,不穩當的還帶著幾分顫抖。面部的肌肉抽動著,顯然是壓抑著笑容,故做出幾分平靜地樣子來。

“不,是天子。”她輕聲說著,對著高堂,站直了身子,“天子,不知本宮可否直呼您名諱?”

嬴畟聽著她故作溫柔的聲音,看著她手上已經不流淌,但也未乾涸的血跡,看著她臉上收斂不住的興奮和點點猩紅。忽然,好像見到了那個,沙場上殺敵讓人聞風喪膽的瘋子。

邊城事變他到時蕭皖早就已經撤走了,只遠遠瞧見了些許她的背影,看見她把逃竄出去的一些漏網之魚追死,然後再遁身逃脫。他不知蕭皖那時是如何模樣的,想來,就是與今日相差無幾吧。

“為朕皇后,自然是為朕親人。不過稱呼,隨你意便是。”嬴畟說著,面不改色,可仔細分辨就能聽得出,這其中,分明帶著幾分喜意,還有玩味。

華景良側目,看向了高堂上的皇帝。皇帝仍然用絲帕掩唇,眼角泛紅,氣息微弱。可他看著蕭皖,看著淪為死屍的姚碩,眼中存著的,分明極有興致。

“好啊。”蕭皖回答道。此刻聽到嬴畟這番回應,一直壓抑著的面容徹底放縱,嘴角亦如宮宴之時嬴畟見過的樣子,咧開快要撕裂一般。

她大笑了兩聲,對著嬴畟笑著,眼眸之中是他從沒見過的光。

“你還有血性,狼泣湛王,還有當年那般凜冽風。”蕭皖眼中是滿意的神情,摻雜著激動,腳步不穩往前邁了一步,“我未看錯人,你的確,就是你該有的樣子!”

“嬴畟!”

“你說要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