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成為站在劍山頂端的劍神,你擁有這麼多的榮譽和追隨者,最終只會害了你。”

“與其享受這些沒有意義的誇讚,你更應該沉浸下來精進劍道,劍道永無止境。”

一些真正在乎他的人誠懇地向他提出建議,但沉溺於虛榮中的他已經喪失了耐心。

他親手將這些真正在乎他的朋友們趕走,擁抱那些只在乎他名聲的溜鬚拍馬的“朋友”。

二十歲時,這場盛大美好的夢落下了帷幕。

他不知道是誰下的毒,但是他雙目失明已經是定局。

哪怕是醫術最精湛的老人也篤定他只能終生在黑暗中摸索。

他再也看不見對方的劍了,原先他看不上他的對手卻能輕而易舉地擊敗他。

他的名聲吸引了一大批人,不過這批人同樣是為了他的名聲而來。

親手擊敗曾經的第一天才,是多麼讓人興奮的事情。

這些劍客猶如寄生蟲一般,吸食著他的名聲來助長著自己的自信。

他們甚至開始比賽誰能用最快的速度擊敗這個曾經的第一天才。

消失的不只是視力,還有他的劍心。

他甚至不敢再碰劍,整日酗酒渾渾噩噩。

當這場盛大的夢破碎的時候,他才驚覺自己的貧瘠。

但已為時已晚,除了他的父母不再有任何人關心他的死活。

這個名揚天下的劍客現在成了一個廢物一樣的醉漢。

曾經的意氣風發化成了一身燻人的酒氣。

父母不得不為了他沒日沒夜的工作來換錢給他買酒。

因為他們知道如果哪天沒有酒來麻痺這個少年的神經,他極有可能會尋死。

他們寧願自己的兒子變成一個廢物,也不願意只能在墳前懷念自己的兒子。

父母在數年間變得白髮蒼蒼,面無血色,而他還是沒能從那場夢中走出來。

每當酒精麻痺神經的時候,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個璀璨的少年劍客的夢中。

直到他的父母的屍體第二天被發現在工作的茶館外的雪地中。

當他無數次詢問後,只能得到路人和茶館其他人支支吾吾的回答,他便知道兇手的身份斐然。

但他又能怎麼樣能?

他甚至沒有勇氣再握劍。

每當觸碰到劍柄的時候,曾經那場夢就刺痛得他雙手發顫。

而他已失去了雙目,連父母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他甚至沒有錢為父母修個墳。

這個少年直到現在才意識到自己曾經最珍貴的東西就在身邊,可他卻沒有珍惜。

等到他醒悟的時候,就連最珍貴的東西都蕩然無存。

憤怒、悔恨充斥著這個少年的內心,原本渾渾噩噩的他在一夜之間進入了另一個極端。

他一生唯一的目標就只有復仇二字。

少年在一夜白頭。

兇手是當代劍神的霸主劍派的徒弟,他在具備復仇能力前只能隱忍。

看不見對方的劍,那便讓對方沒有出劍的機會。

他獨自一人登上附近的群山,在日出前揮劍,在黃昏後揮劍。

三十年從未停歇。

以地為床、以獸為食。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很多人猜測他選擇了自盡。

只有偶爾登山的劍客曾經看到過一個機械重複揮劍動作的身影。

沒有人知道他是誰,只是永遠能看到他的身影。

人們將他喚作劍痴,以為他是追求劍道極致的劍客。

直到有一天,他的劍開始與天地融合,僅僅是揮劍的動作便讓萬物震顫。

他目中無劍,心中的劍卻越發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