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一塊厚重的鉛板,沉甸甸地壓在城市的上空,給街頭巷尾都蒙上了一層壓抑的色彩。趙至其拖著如灌了鉛般沉重的雙腿,緩緩邁進家門。屋內昏暗寂靜,與外面喧囂的世界形成鮮明對比,他無力地癱倒在沙發上,思緒如脫韁的野馬般肆意奔騰。

“我不過就想平平穩穩上個班,怎麼就這麼難?”趙至其內心不斷翻湧著這個疑問,滿心都是困惑與無奈。他的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法庭上法官宣判無罪釋放時,自己那如獲新生的激動。可現實卻如同一記沉重的耳光,將他從美好的幻想中狠狠扇醒。只因進過監獄,同事們異樣的目光如芒在背,竊竊私語像無形的針,紮在他的心上。那些平日裡看似和善的面孔,此刻卻彷彿都隱藏著深深的惡意,對他指指點點,讓他每邁出一步都如履薄冰。

“難道進過監獄就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無法翻身了嗎?”趙至其在心底歇斯底里地吶喊,滿心的委屈與憤懣無處宣洩。無數個夜晚,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思索著如何才能擺脫這如影隨形的困境,堂堂正正地重新融入這個社會,可每次都在迷茫與無助中陷入更深的絕望。

在黑暗中獨自掙扎許久後,趙至其終於拿起手機,手指微微顫抖著撥通了姐夫萬仁焦的電話。電話接通的瞬間,那些積壓在心底許久的憂慮與委屈,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而出。他語無倫次地傾訴著這些日子遭受的異樣眼光、無端刁難,聲音裡滿是哽咽與無助:“姐夫,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們都不相信我,都把我當成壞人……”此刻的他,就像在黑暗中漂泊已久的孤舟,渴望著能找到一處溫暖的港灣。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趙至其凌亂的房間裡,他剛和姐夫通完電話,心中五味雜陳。想到姐夫要為自己出頭,他的內心既感動又憂慮。“姐夫也是為我好,可要是把事情鬧大,公司的人會怎麼看我?會不會覺得我斤斤計較,影響以後升職的機會?”趙至其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眉頭緊鎖,喃喃自語著。他深知姐夫的為人,正直且重情義,可職場的複雜和殘酷讓他不得不有所顧慮。在這個競爭激烈的社會,一個小小的汙點都可能成為別人攻擊的把柄,更何況是這麼大的誤會。

萬仁焦掛了電話,心裡堵得慌。他坐在自家的沙發上,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想到小舅子被人誣陷還遭眾人誤解,心中的怒火就熊熊燃燒。“明明是清白的,怎麼能任由他們這麼欺負人!”他一拳砸在桌子上,茶杯都跟著晃了晃,發出清脆的聲響,彷彿也在為趙至其鳴不平。萬仁焦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在他看來,正義必須得到伸張,不能讓無辜的人蒙冤受屈。他心疼小舅子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暗暗發誓一定要幫他討回公道。

很快,萬仁焦再次撥通趙至其的電話。“至其,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必須讓他們給你道歉,還你一個清白!”萬仁焦的語氣堅定,透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趙至其嘆了口氣,無奈地說:“姐夫,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在公司裡把事情鬧大,對我的影響不好啊,說不定還會丟了工作。我好不容易才在這個公司站穩腳跟,不想因為這件事前功盡棄。”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哀求,希望姐夫能理解他的難處。

“影響什麼影響!你沒做錯事,怕什麼!”萬仁焦提高了音量,情緒有些激動,“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要是這次不把事情說清楚,以後你在公司還怎麼抬頭做人?你想想,每天都要面對那些懷疑和歧視的目光,你能受得了嗎?”萬仁焦越說越激動,站起身來在房間裡來回走動,彷彿這樣就能驅散心中的怒火。

“可是……”趙至其還想反駁,卻被萬仁焦打斷。

“別可是了!你放心,有姐夫在,不會讓你吃虧的。我已經想好了,我有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