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衝擊讓通天柱微微停頓,那籠罩著整個城區的龐然之物竟緩緩停止墜落。

雲冥全身的面板卻因過度使用力量而裂開,黑色的血液如泉水般噴湧而出,甚至可以隱約看到破碎的骨骼。

他的臉上寫滿了痛苦,身體卻絲毫沒有退縮。

他的聲音在風沙中嘶吼:

“給我起來!”

在他的全力推動下,通天柱緩緩上升,重新挺立在天地之間。

黑霧化作無數鎖鏈,將柱體與大地牢牢相連。

隨著通天柱重新豎立,保護城區的結界再次啟動,金色的光芒籠罩了整個區域,將最後的倖存者與殘酷的外界隔絕開來。

當柱體徹底穩固後,雲冥終於力竭。

他鬆了口氣,然而這一口氣中夾雜著漆黑的血液。

他的身體已經到達極限,面板裂開的傷口中不斷湧出黑色的血液,整個人如同燃盡的蠟燭,迅速失去了支撐。

他的身影從空中墜下,重重地摔進了黃沙之中。

天空中的風暴終於停歇,厚重的烏雲逐漸散去。

一縷溫暖的陽光穿透天幕,灑在大地之上,也落在了雲冥的身上。

他躺在沙地中,黑甲破碎,身形顯得如此渺小。

陽光撫過他滿是裂痕的臉龐,他的雙眼已經閉上,但神情中透著一絲解脫。

遠處的地下深處,一片寂靜而幽暗的空間中,S級異靈——枯情樹盤踞中央,它的枝幹如同無數扭曲的觸手,纏繞著周圍的巖壁。

巨大的樹冠撐開了一片無聲的結界,將這裡與外界的喧囂隔絕得乾乾淨淨。

枯情樹的主幹前,玄霜靜靜地靠坐著,手中翻動著一本陳舊的筆記。

微弱的熒光從樹幹間散發出來,映照在她微蹙的眉頭和專注的目光上。

筆記中的字跡工整而熟悉,記錄的正是雲冥過往的一切。

“雲冥哥哥居然也出生在外界的村子……”

玄霜低聲呢喃,目光停留在某一頁,指尖輕輕劃過紙面。

筆記中描繪的場景與她自己的記憶竟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孤單的童年——但與她不同的是,雲冥的記錄裡,沒有提及任何一個人的存在。

“沒有父母……那他是怎麼長大的?”

她疑惑地輕聲自語,目光略帶憂慮地掃過幾頁。

那些記錄中,雲冥描述了許多自己經歷的場景,但卻從未提及親人、朋友,甚至連隻言片語都沒有留下。

玄霜的思緒愈發複雜。

她腦海中浮現出無數種可能性:難道雲冥是獨自一人來到世間的?還是轉生時就徹底切斷了與過去的聯絡?他的記憶是從何時開始的?

每一種想法都像細絲般纏繞著她,然而卻始終找不到答案。

她深吸了一口氣,合上筆記本,用力搖了搖頭,試圖擺脫這些紛亂的念頭。

目光轉向不遠處那封閉的出口,緊鎖的眉頭透露著她的擔憂。

儘管她知道,枯情樹的結界能夠隔絕任何外界的衝擊,哪怕外界發生天崩地裂,這裡都不會受到波及,可她的心還是無法平靜。

“雲冥哥哥……你到底怎麼樣了?”

她低聲呢喃,握緊了手中的筆記本。

沉默片刻後,她的視線緩緩移向身後的枯情樹,樹幹上那些流動的紋路如血脈般鼓動著,散發出微弱的熒光。

玄霜目光一閃,似乎突然抓住了一絲希望。

“大樹!”

她輕聲喚道,語氣裡帶著幾分稚氣的天真與一絲隱隱的祈求,

“你說,雲冥哥哥他會回來嗎?”

枯情樹沒有回應,只有微弱的熒光在其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