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們像飢餓的狼群一樣,它們看到了一個在血肉森林之中苟延殘喘的帶槍獵人,或許害怕受傷,也或許還沒有飢餓到癲狂可以不顧一切,於是耐心等待著獵人慢慢迷失在森林中,最終無力倒下反抗。

當然,也許它們也是在等待著飢餓的盡頭,屆時本能會吞噬它們的理智,然後它們會不顧一切的衝上去將獵物撕碎。

聽著獵物的慘叫,感受著獵物的恐懼,它們會得到更美味的左料,加上最飢餓的狀態帶來的味蕾完全釋放,它們會擁有一個最完美的進食體驗。

何家安小心翼翼的繞過街上的血肉和不時出現的泥沼,他清楚知道那些東西都連線著身軀幾乎吞噬了整個裡世界的巨大災難生物,一旦觸碰到它們也許不會引來那尊異神的憤怒,但就像蚊子騷擾人類一樣,人類就算並不憤怒,也會下意識本能的出手,將蚊子打死在手上。

裡世界的桃木市除了那些隨處可見的弔詭之物以外,還有就是這座城市的景色還呈現出一種時空錯亂的跡象,有些地方是古代的茅草屋,還有些是極具舊平成時代特色風格的建築,它們同時並存,盛開在這座混亂的城市中。

而除了過去與現在的建築以外,何家安偶爾還能看到似乎是來自未來的建築。

對此,何家安在感到驚奇之餘,也感受到一陣慶幸。

畢竟那些風格古怪的建築如果是未來的建築,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人類還有未來呢?

最起碼,人類不會滅絕在櫻花島的這場風波里吧。

對此,何家安還對自己的勝利有幾分遐想。

或許,他能夠全身而退?

一路這麼想著,不知不覺何家安已經來到了一戶人家門前,他看著眼前的房屋,看著門外掛著的門牌,說道:“這時候見崎的家還沒有在這裡建起來吧。”

他擦拭吊門牌上的灰塵,上面寫著另一個姓氏。

繼續行走在空曠死寂的街道上,何家安不聲不響,只在心理自言自語。

壓歲紅包保護著他不受邪祟侵擾,可那些隱藏起來的侵略目光和這死一般寂靜的環境讓長時間置身於此的人容易崩潰癲狂,他不得不找點方法來緩解自己緊繃的情緒。

尤其是在這樣一個一旦心靈崩潰就會被怪物吃掉的世界裡,何家安必須堅守本心,保持鎮定。

“終於到了。”何家安感覺自己走了很漫長的一段路,彷彿快走了半個多世紀,他站在一棟熟悉的房屋面前,壓下對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房屋的不安內心,走進了標識著“川上一家”的房子之中。

現實世界裡沒能拜訪的舊舍,他終於還是在裡世界裡踏足了,慶幸川上留美一家的房子被保留在裡世界中。

推開腐朽的大門,何家安的鞋子踩在落滿灰塵且遍佈灰色飄絮的房屋裡,又繼續損耗著手機的電量,開啟手電筒照亮陰暗的房子。

當走到客廳時,何家安沉默了下來,他看到了一具懸掛的女性屍體,屍體千瘡百孔,有不計其數的類似蛆蟲的東西在那屍體的孔洞之間穿梭露頭,彷彿把那屍體當成了它們的蟲巢。

這應該就是新聞報道上說的,在家裡吊死的川上太太。

何家安沒有過於仔細的探索一樓的房間,而是轉而上樓,走向了二樓的臥室。

一樓是主人間,二樓應該就是川上留美住的地方。

川上留美的房間非常好找,因為門上釘著一個懸掛的門牌,清楚寫明瞭是“留美”的房間。

何家安輕輕把川上留美的房間推開,下意識屏住呼吸,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房間很暗,窗簾被拉上了,一點光都透不進房間裡,憑藉手電筒有限的照亮範圍,何家安巡視著房間裡的一切,看到這裡充滿著異常的血肉菌子,大概是裡世界的“特色真菌”,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