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鬼頭頂上的嬌豔花朵逐漸凋零,色澤變得黯淡,伴隨箭雨掀起的陣陣寒風,一片又一片地飄於半空,又在連綿不斷的箭雨中化為齏粉。

每片花瓣代表花鬼一分生機,花瓣全落,露出花心未凝成的魔珠。

蘇梨素手輕抬,魔珠在靈力包裹下漸漸從花鬼的精魄中抽離。

魂珠抽離的痛苦令他痛不欲生,整個魂體在顫抖、在驟然縮小、在痛到極致中變得模糊不清。

隨著一聲淒厲的痛喊響徹此地,花鬼迴歸原形,魔珠脫離原形的那刻,黯淡無光的鬼魅(朱頂紅的一種)炸成飛灰,消失於天地間。

環繞著魔氣的魔珠落在蘇梨掌心,她拿出一張淨化符包裹魔珠,花鬼遺留在魔珠上的意識在反抗,在蘇梨掌心亂跳,似是要掙脫困境,還想要以待來日。

蘇梨垂眸感受著花鬼的反抗,嘴角緩緩上揚的同時蜷起手指,只聽“嘎嘣”一聲,她掌心的魔珠安靜下來。

蘇梨伸展手指,只見原本凝黑的魔珠變成潔白的珍珠模樣,安安靜靜的躺在她掌心,再無一絲異動。

蘇梨看向緊緊盯著她怨鬼,倏爾一笑:“從此刻起,你們得以自由,得以入輪迴!”

不等怨鬼有所反應,她便將手中魔珠彈向大陳村的村牌石。

珠入牌石,光芒大盛,怨鬼背後無形的枷鎖消失,岣嶁的腰板得以挺拔,徹底恢復生前的狀態。

花鬼生前因天地靈氣幻化成妖,入了人間。

好巧不巧遇到撞上降妖除怪的天師,天師有些真本事,初入人間的他不是對手,逃跑期間躲至山中,藉助山中險惡苟活一命。

深受重傷的他尋起療傷聖地,誤入狼妖守護的靈氣之地,結果狼妖還沒吃了他,他自己先作了死。

身處靈地他想要的更多,想將靈氣全部吞噬,佔為己有,奈何靈氣哪願被一個花妖控制?不知狼妖用靈氣都得畢恭畢敬的排隊等著麼?

花鬼被靈氣活生生的漲死。

他死後並未消散於天地之間,反而因吞噬的那些靈氣匯聚在體內,轉化成擁有靈氣的花鬼。

花鬼不甘心,他遊蕩於世間躲避陰司的同時,依舊想要更多,他心生既已成不了妖那便成魔的想法。

他開始琢磨成魔一事,無意路過建起的大陳村,發現壓在村下的怨鬼,他心知成魔的路徑不多。

但眼前無疑是成魔的捷徑。

花鬼用自己的力量將此地封印,以防其他妖鬼發現,也防怨鬼出村,吳軍已死,他成了吳軍,成人的他遊走在村民之中,每每見到枉死的人,他不知有多高興。

村牌石便是他封印大陳村的陣眼,也是後來使怨鬼背上不得轉生的枷鎖。

花鬼已死,怨鬼齊刷刷的朝著蘇梨跪下,不忘懇求申冤之事。

他們知道,這是他們的心魔,若此心魔不除,來生也不會安穩。

蘇梨拿出紙筆,正欲開寫,便聽屏障外有人在扯著嗓子大喊。

蘇梨回眸看去,便見時衝帶著東凌一同翹腳狂拍,急的臉紅脖子粗。

蘇梨一拍腦門,忘了撤回屏障。

她素手翻轉,收回符籙的那刻,屏障化為星星點點,正在翹腳扒屏障的東凌在沒有準備中大頭栽下。

時衝不顧好兄弟栽的狠不狠,直接從他身上踩過,急衝蕭璟瀾。

東凌被踩,嘴巴親了大地,剛要起身,又是一人…親…又是一人…親…又是一人……親……

在看那一個個宛如看不見腳下的睜眼瞎,他捂住嘴巴不親了。

只剩一副等你們踩完我再起的想法,還有……此仇不報非君子!

時衝最先跑到兩人面前,禮還沒行完,便聽一聲:“此處冤屈由你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