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府熱鬧還在繼續,來往賓客的恭維使得關富得意無比。

關旭端著酒壺穿插於賓客間,誰人不看在關富的面子誇上他一句?

方鶯姐妹緊握著彼此,望著府中景象恨意滔天,卻遲遲頓足不前。

方鶯狠咬著唇難為道:“姑娘不知,在我死後也曾想來關家報仇,可是……可是我進不去府,每每硬闖便會受得一身傷。

我也曾想趁關富父子二人出府動手,可我依舊近不了他們的身……”她帶著內疚的眼神看了一眼梁澤,“萬般無奈下,我才尋到京中,正巧遇到祭祖回來的梁公子……我想梁大人只有一個獨子,我便要讓他嚐嚐痛失愛子的滋味。”

方鶯垂下頭,“梁公子那裡是我對不起他,我不該引誘他……”

梁澤嘆息:“若無萬般無奈誰又會如此?好在一切有了轉變,我想禕兒他不會恨你。”

方鶯緊抿著唇,心中難過至極,差點、就差一點她就害了那個溫柔的男人。

那個會關心她冷不冷,因何不開心的男人……

蘇梨沒有跟著言語,而是右手在空中擺動,不消片刻,三張符籙整整齊齊的落在她手中。

府中一張鎮宅籙。

父子兩人各一張驅鬼符。

有符籙護身,方鶯又如何近身?

蘇梨捏起符籙,不客氣的撕成碎片,在揉成一團,火起符成灰燼隨風消失。

她拍了拍掌心的餘灰轉頭朝著兩姐妹說道:“現在起,有怨報怨有仇報仇,該動手別手軟,一切後果由我給你們擔著!但是記住了!不許傷害無辜人!”

兩姐妹視線相交,一臉鄭重,“姑娘放心,我們明白!”

話落,兩人如一道流光飛向關府。

蘇梨向梁澤做出請的手勢,“接下來,便請梁伯父見證了。”

梁澤頷首,“我明白。”

熱熱鬧鬧的壽宴上,關家父子盡顯得意。

關富蔑看眾人,誰不得恭敬的朝他阿諛逢迎。

在晟城,他就是天!

忽然,明媚的日頭下颳起陣陣陰風,引來關富不悅。

他怒看老天一眼,似是在埋怨老天不長眼。

可在收回視線的剎那,討好他的那些人個個面露驚恐,甚至有人在下肢哆嗦中尿了褲子。

他身旁的關旭更是在驚懼中癱坐在地,顫抖的指著他身後,“鬼、鬼、方、方……”

“方什麼方,青天白日……”關富怒斥同時轉頭噤了聲。

眼前,是方鳶,是死狀悽慘、是容貌被毀的方鳶。

她臉色慘白,血瞳瘮人,她舉起折彎的手在哭,她流出的淚不是透明的,而是血淚。

她說:“關大人我好疼,日日的折磨令我不想活了,可是……我還有仇未報,我又怎能甘心去死?”

方鳶身旁,方鶯面色冷冽,“關大人害的我姐妹兩人好慘好慘……關大人……”她轉動頭顱看向坐在黃白汙漬上的關旭,“還有關公子來陪我們吧,我們姐妹定會好生對待二位……”

方鶯手指成爪,尖銳的指甲在眾人眼中寸寸而長。

關旭嚇的魂顫,想也不想的大喊:“不、不要,不關我的事,都是我爹,是他出主意害死你們,跟我沒關係,不要找我,我不想死……”

方鳶扭動頭顱,血紅的眼睛死盯關旭,恨聲道:“你奪我清白,又因我不配合你們的折磨便將我活活打死,這都和你沒關係麼?!”

關旭拖著黃白往後挪,連連搖頭,“沒關係沒關係,這都和我沒關係,是他們……”他指向人群中的狐朋狗友,“是他們、是他們脅迫我,是他們見你生的俊俏,生的嫩想玩你,我也是被他們逼迫,我、我的女人怎麼會想送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