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塞爾這兩天一直都在學習自己報名的那些課程,他學得很快,什麼形體儀態他都是滿分,除了審美藝術。

每次考核,他的分數都極低,暴躁的他想直接撕了打分老師。

其實拉塞爾的學習能力和模仿能力都很強,他不是交不出滿分答卷,只是每次在交卷前他總是會想起林澤雨,推測他的喜好。

也許是天性使然,在蟲族的世界裡,雄蟲往往熱衷於追求過分浮誇華麗的東西,其實不止雄蟲,但多數雌蟲也是如此。

他們的住所裝飾得金碧輝煌,到處鑲嵌著璀璨的寶石和閃耀的金屬。他們的服飾更是色彩斑斕、花紋繁複,力求在每一個場合都能成為焦點。

然而,林澤雨卻是一個獨特的存在。他的喜好與其他雄蟲截然不同,顯得格外素雅。

拉塞爾細細回想林澤雨新家的佈局,非常簡潔大方,牆壁是淡淡的米白色,沒有過多的裝飾,家裡的色彩全靠暖色調的傢俱填充,

林澤雨的服飾也以素雅的色調為主,常穿著素淨的淺色調衣服,沒有繁瑣的刺繡和誇張的配飾。他更注重材質的舒適度和剪裁的合身度。

回想過去在社交場合中遇見的那些雄蟲們,林澤雨如同一股清流,他的素雅反而讓他在拉塞爾記憶裡熠熠生輝。

當拉塞爾再次交出一盆對蟲族來說有些寡淡的插花時,授課老師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他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拉塞爾手中那盆與教學要求相差甚遠的作品。

即便拉塞爾是上校,也壓制不住授課老師的火氣。他緊皺眉頭,額頭上的青筋暴起,聲音因憤怒而變得有些顫抖:“拉塞爾上校,這已經是多少次了?您怎麼就像一個怎麼也教不會的幼崽一樣!”

老師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迴盪,拉塞爾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他緊抿著嘴唇,臉色陰沉下來。

老師粗暴地訓斥著,“這是插花藝術,不是您展現個人喜好的地方!我們追求的是華麗、精緻,是符合雄蟲審美的藝術!”

拉塞爾沉默了,眼底閃過一絲迷茫。

老師依舊不依不饒地訓斥著:“上校的身份並不能讓您在雄蟲面前為所欲為,如果您不能按照要求完成作品,那麼這門課程您恐怕很難透過!”

此時此刻,即便是過往再堅定的拉塞爾,也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他獨自站在空曠的房間裡,望著遠處的天際線,眼神中失去了往日的銳利和自信。

風吹開窗戶,掀起他的衣角,卻無法吹散他心頭的陰霾。

拉塞爾回想起林澤雨的每一個細微表情,愈發痛苦。他一開始以為林澤雨不遺餘力地救他,是喜歡自己的,那時候他選擇迴避,也以為自己有的選。

後來即便知道自己誤會了,但他覺得林澤雨對自己是有好感的,畢竟他們互道姓名,在羅素星,可以和一個雄蟲互道姓名的只有最親近的蟲。

而那天林澤雨的眼神彷彿給了他狠狠的一巴掌,徹底打碎了他的自以為是。

自己曾經腦補的每一次喜歡,現如今,似乎都變得可笑至極。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力,林澤雨是否真的喜歡這些。

以往的榮耀和成就此刻彷彿都成了遙遠的過去,無法給他此刻的迷茫帶來一絲慰藉。他不停地在腦海中覆盤著每一個相處細節,試圖找出說服自己結束這場荒唐課程的理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老師早就切斷了影片,拉塞爾依舊站在那裡,夕陽的餘暉把他的身影拉的格外悠長。

等拉塞爾整理好心情拿著包好的鮮花去看望林澤雨時,已經是第三天了。

林澤雨接過拉塞爾手中的鮮花,笑得很開心,林澤雨以前也沒有多喜歡花,可自從來到蟲族,母親曾經的喜好就成了林澤雨在異鄉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