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深和宋朝二人經過一番舟車勞頓,於出發當晚住進了永寧鎮最大的客棧。

祝深對永寧鎮的初步印象,是比自己想象的大太多了。

哪怕永寧鎮只是一個小鎮,但因為有全國聞名的永寧墨,一眾文人墨客因此來打卡旅遊,該地經濟發達,附屬村落高達數十個,還有百數以上的莊子,如果一個一個探查,恐怕不僅花費時間太長,而且還容易打草驚蛇。

必須要對症下藥,找到異常的地方。

宋朝很乖巧地擔負起了一個夫侍的職責,把祝深的生活用品和衣物收拾的井井有條,進了房間以後馬上給妻主打水收拾,洗貼身衣物,上下打點,但是祝深總有點慌張。

宋朝太柔順了,簡直是逆來順受,祝深扇他巴掌都怕他伸舌頭舔自己手,作為一個現代人,面對“虜(通奴,為大凰用法)性”太重的人會有一種非人感的恐懼,就像她前世對公司裡無償加班到12點還頗感驕傲,發動大家一起卷的工賊一樣,理解不了。

但管他呢,自己現在是既得利益者,爽就完了。

第二天一早,祝深伸著懶腰起來時,桌上已經擺了三份不同的早點和一份小報,祝深對於後者非常地驚喜,大大的誇讚了宋朝,誇得他羞紅了臉。

小報是民間的訊息靈通人士將一些沒有經過官方審查的朝廷訊息,包括宮廷秘聞、官員彈劾等內容私自收集、編輯後出售的民間報紙。

和官方邸報不同,它所能獲取到的知識更雜更廣,雖然真實性欠佳,但是也不失為一種快速獲取線索的方式。

祝深邊吃早餐,邊把這份小報仔仔細細都看了個遍,連邊邊角角都沒有放過,可是除了些“王員外今日家男歡迎大家來喝喜酒”、“永寧鎮肉價大漲,現已漲到一斤五十文!”、“驚!專家說吃飯時千萬不要這樣做……”等等雜七雜八的訊息外,一點看似有價值的線索都沒有。

沒辦法,祝深用過早膳,準備親自去調查一番這個鎮究竟有些什麼古怪,她讓宋朝去打聽一番市井夫伯的訊息,也許會有不同的收穫。

……

“老闆郎,你這個墨,怎麼賣?我準備大量進貨,賣回我國。”

祝深帶上面紗,穿上西域服飾,說著蹩腳的大凰朝語言。

這家紙筆店的老闆郎約莫有三十來歲,喉結罩是火辣的大紅色,胸脯飽滿,一看就是會帶娃又風韻猶存的美少夫,儘管歲月已經在他臉上留下了些許痕跡,但這絲毫不影響他那迷人的風采,反而更增添了幾分韻味,嬌嗲地說道:

“這位客人,您找本店可就是找對了,我們的永寧墨,那可是上等貨~這個優惠嘛,看您買的量,當然量大從優啦。”

“我看你這店門庭冷落,怕不是騙我的吧?”

老闆郎失笑:“客人,您這就是冤枉了,您看這整條書香街,哪有客來如潮的店?”

“您今天來的不湊巧,今兒個我們鎮的王員外家男,大擺流水席,大家都去吃席了,我要不是得看店,我也去了,您等會也可以去看看熱鬧。”

原來如此,看來這王員外算是這裡的土霸王了。

祝深裝得色眯眯的樣子,湊近了些,手搭在這名老闆郎白嫩的手上:“小美人,有好貨,全部給我拿出來。我們龜茲人,買得起。”

老闆郎眼見今天遇見了這麼一隻待宰的肥羊,喜出望外,拉著祝深就進了裡屋。

祝深假模假樣地討價還價了一番,又看了人家幾種檔次的貨,在老闆郎即將拿出自己妻主家的傳家之寶時,假裝不經意地問道:

“你們這裡,最近是不是不太平?”

老闆郎的疑惑不似作假:“客人怎麼這麼說,是遇見什麼事了嗎?”

“用我們龜茲的古話來說,當惡龍游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