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厚實的門簾,外面的雪已經很大了,雪花好像抖棉花一樣飄下來,一層一層,在地上積聚成了一層羊毛毯。

一群人同時出來,撥出的熱氣遇到外面的冷空氣一下就變成了肉眼可見的大片白煙。

遠看著和包子鋪前的蒸籠掀鍋一樣。

汪月抬眼便看到了陳皮的身影。

他就坐在梨園對面的茶鋪裡,正對著大門的方向,方便盯著這邊的動靜。

見到人出來,陳皮眼睛亮了一下,彷彿突然有了聚焦。

他隨手撂下一把銅子兒,就往路對面接人。

汪月小巧精緻的羊皮鞋尖在雪地上用力,踩出了兩個貓爪般可愛的腳印。

真傻。

她心想。

坐在門口不冷嗎?

陳皮三兩步就跑了過來。

他身上有風,冷冰冰的,怕傳染到汪月身上,於是在距離人半米的時候就立馬停下了腳步。

汪月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直接跨了過去。

卻沒想到陳皮立馬後退半步。

汪月眨眨眼,不解的望向他。

陳皮感覺自己是在被一隻嬌氣的小貓盯著。

他取下一直抱在懷裡的圍巾,向前繞過汪月的腦袋將她圍了起來。

“我身上冷。”

汪月摸了摸胸前垂下來的圍巾。

她就說陳皮怎麼可能會後退呢?

兩人在這大門口形成了一種特殊的氛圍場,愣是把後面的一群人都襯得像是陪襯了。

那幾個來晚的錯過陳皮拉車的,比如解九,都被如此乖順的陳皮驚的說不出話。

看到的比如齊鐵嘴和狗五兩人,則是再次感到牙酸。

他忍著心中的酸澀開口邀請:“陳皮,一會兒我們都要去瀟湘館聚餐,你也一起去吧。”

陳皮連個正眼都不給他。

兩手給圍巾打著結,直接拒絕了。

齊鉄嘴早就料到陳皮會拒絕。

他不緊不慢的說:“月月也答應了一起去呢,你確定不來?”

陳皮看著面前的女孩。

汪月半個腦袋都被圍巾埋住了,她點點頭。

“嗯,我答應了的。”

陳皮這才懨懨的看向臺階上的眾人,視線在看到二月紅後有些不自然的跳開。

“等著。”

眾人都知道他這是答應了。

於是紛紛上了自己的車。

霍家的姨侄倆早在出來時就直接上了車,現在已經駛出一條街了。

齊鉄嘴和狗五都是走來的,現在都想蹭車走。

可是剩下的就張啟山開了車,他還是帶著解九一起來的。

車裡已經坐了他張鈤山和解九,只能在坐下一人。

齊鉄嘴苦哈哈的看著張啟山,求情的意思很明顯。

“佛爺,可憐可憐老八我,我這小身板一路上都能凍成冰棒。”

狗五氣笑了。

他看著齊鉄嘴,一雙狗狗眼裡滿是威脅。

“老八,我這可是被你叫出來走雪路的。”

齊鉄嘴捂著耳朵兩邊的耷拉下來的護耳,語氣可憐。

“五爺,我的小身板能和你比嗎?大不了一會兒我多賠你一壺酒。”

吳老狗揣著手,說什麼也不同意。

別以為他不知道,剛剛在看戲時,老八是故意看自己笑話。

張啟山夾在他們兩個中間,聽的頭昏腦漲。

張鈤山看著兩位爺像孩童一般爭執,有些無奈的想笑。

他走到駕駛位,讓開車的親兵走回去,準備自己開,騰出一個座位。

他拉開後座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