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一聲巨響,正與十七房小妾廝混的安虎徹底驚醒,早年間當青皮留下的經驗告訴他,他必須逃,匆匆披上外袍,跳了後窗直奔後門,那裡有他一直備好的快馬和數十名打手,就是有再多人堵門,不用片刻就可以逃出生天。

然而冰冷的箭矢和奪目的刀刃徹底堵死了最後的機會,這時安虎反而鎮定下來,將衣衫整理好,清了清嗓子,拱手道:

“諸位請了,在下……”

話未說完,安虎就被鄭武用刀背打暈,又被捆的結結實實後,這才被拖進院子。

書房,劉毅瞧著手裡的賬本,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揚,他是真沒想到,安虎這麼個莊戶居然藏了二十萬兩白銀,至於房產店鋪、字畫珠寶,價值更是遠超想象。

“不會是安太監置辦的吧?”

作為內務府總管太監,想要撈點東西那是再簡單不過,劉毅眉頭微緊,暗道麻煩,

“不過也好,麻煩越大,收益越多!”

“張雄,鄭武,給我搜的乾淨點!”

——

景田侯府,裘良瞧著眼前的五千兩白銀和琉璃珊瑚,笑呵呵的將張雄送出了大門。

“你說,這是在安府上搜出來的?”

令狐御眼皮微顫,安南國的象牙雕,茜香國的金頂寶石玉冠,太宗皇帝時常把玩的翠馬,以及太上皇親自題詩的《楓林圖》,這可不單單是收拾下人,這是要抄家滅門,偏偏還第一個捅到他這裡。

“宣武伯……真有你的!”

鬥而不破,是京城百官的預設的準則,鮮少有如此粗暴的手段,但不得不承認,這個手段很有效,一切都在律法的範圍內,現在皮球踢到了他這裡,就看他是怎麼接了。

“怎麼接?為什麼要接,這兒可是還有個賢王吶!”

夜幕初降,風雪呼嘯,御書房內卻是熱火朝天,文雍帝瞧著地上跪著的七個兒子,不由得腦門直突突。

“太子,內務府是你管著的,你說!”

“陛下,兒臣不知啊!”

太子大喊冤枉,今夜他按著慣例,帶著太子妃和兒子們來宮中守歲,誰知剛到養心殿,就被夏秉忠火急火燎的帶到御書房,剛進門,一方硯就砸了過來,好不容易躲開,卻被窩心腳踹出門外,還沒緩過勁,又被提著脖子進了屋,瞥見其他六個弟弟都是鵪鶉一樣窩囊在角落,他瞬間明白該怎麼辦,跪地哭娘,一氣呵成。

可惜無往而不利的招式沒能喚來大救星皇后,反而又捱了一腳,這下太子徹底沒了聲音,連滾帶爬,窩在了六個兄弟前邊。

見大兒子這般模樣,文雍帝氣急一笑,連打帶罵,將七個兒子捶了個遍,這才氣沖沖的把前因後果道了出來。

“老四害我!”

太子心中咯噔一下,暗自亂罵,急忙大聲辯解道:

“陛下!這宮中之物失竊屢見不鮮,太祖朝就有祁太監穀道藏物、棉層夾畫,短短五年就竊出上百萬兩,兒臣設下出入搜身、查谷、檢舉三重關卡,不想還是被賊人得了手,內務府總管太監有三人,安太監既然不乾淨,剩下二人定也參與其中,兒臣自請搜查,以期贖罪!”

“贖罪?”

文雍帝嗤然一笑,人都抓了你還贖罪,

“不過也好,正好藉著這個由頭好好查查,太子雖年長,可做事浮躁驕妄,便是有了孩子也是如此,正好磨磨他的性子。”

“那就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