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坐到洗手檯上脫衣服的時候,裴書臣一把按住了司錦年的手。

“司錦年,我有些累了,今天不想做。”

裴書臣的眼中滿是倦色,彷彿全身的力氣都已被抽乾了一樣有氣無力。

謝知韞的突然出現,讓裴書臣現在一點做那事的心情都沒有。

司錦年一碰他,就會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到當初被謝知韞侵犯的經歷。

痛苦和害怕讓裴書臣必須強打精神,時刻提醒自己眼前的人是司錦年不是謝知韞。

這樣他才會得到暫時的冷靜,才不會因為恐懼而做出反抗和露出破綻。

抬頭凝視著裴書臣,司錦年靜靜地盯著裴書臣,似有千言萬語想說,但最後也只是慢慢勾起嘴角,很是溫柔的說了句:“好,今晚不做,我抱你一起洗澡。”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洗,你…能不能出去,我想,想一個人靜靜。”

裴書臣心如亂麻,急需一些獨處的時間來梳理一些問題。

司錦年有些猶豫,眼神複雜的看著裴書臣沉默了許久,他很想開口讓裴書臣對自己敞開心扉,別太壓抑為難自己,但話到嘴邊,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裴書臣需要時間和空間梳理自己的情緒,司錦年覺得自己現在也需要一點獨處的時間,來好好想想他該如何才能幫到裴書臣,並讓他主動對自己敞開心扉。

逼迫不是辦法,操之過急也極有可能適得其反。

“好,那我去樓下洗,你有需要隨時叫我。”

司錦年說完,轉身出了浴室。

裴書臣有些意外,司錦年居然沒有堅持黏著他?

更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他想一個人靜什麼?

不過這樣也好,免得他還得絞盡腦汁想理由和藉口。

鬆了口氣,裴書臣脫掉衣服,躺進了浴缸裡。

溫暖的水流輕柔地包裹住裴書臣的身軀,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與放鬆。

可即便如此,裴書臣那顆一直緊繃著的心卻依然難以恢復平靜。

謝知韞那張帶著明顯挑釁意味的臉,不停地在腦海中浮現,如同夢魘一般揮之不去,那些曾經摺磨裴書臣的回憶,也好像電影回放一樣,不停在眼前回放。

裴書臣想要把那些如同惡魔般糾纏不休的回憶驅趕出去,但它們卻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貪婪鯊魚,無孔不入地鑽進他的腦海。

每一個細節、每一絲痛苦都無比清晰地浮現出來,讓裴書臣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死死揪住。

伸出右手,用力捏住眉心,裴書臣試圖緩解那一陣陣襲來的劇痛,但這一切似乎只是徒勞。

剛才謝知韞和司錦年撞上了,這突如其來的碰撞讓裴書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他無法預測接下來謝知韞會對司錦年採取什麼樣的行動?

一想到這裡,裴書臣的心跳就愈發急促起來。

之前司錦年出車禍的事不合時宜的在腦中湧現,讓裴書臣光是想想都後怕不已。

謝知韞!

這個名字對於裴書臣來說簡直就是噩夢的代名詞。

謝知韞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態和瘋子,沒有絲毫人性可言。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裴書臣實在不敢想象,這樣一個喪心病狂的人會對司錦年做出怎樣令人髮指的事情來。

更讓裴書臣感到恐懼的是,他不知道謝知韞會不會將自己之前的經歷告訴給司錦年?

如果司錦年知道了他不堪的過去,到時候,他又該如何自處?

他在司錦年心裡的地位,只怕會瞬間崩塌。

他努力在司錦年面前樹立起來的完美形象,到時候都會變成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