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五鬼叩門印(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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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緊地握著羅盤,那觸感彷彿是握住了自己此刻慌亂的心跳,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羅盤的指標在玻璃罩內,如同發了瘋一般瘋狂打轉,那急切扭動的模樣,恰似一隻突然被狠狠踩了尾巴的蜈蚣,滿是驚恐與不安。二樓走廊的盡頭,那扇雕花木門像是一座隔絕陰陽的神秘壁壘,絲絲縷縷的寒氣從門的縫隙間滲出,宛如地府吹來的陰風,順著我的脊樑骨往上爬,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透過門縫,隱隱約約能夠瞧見暗紅色的符紙,其上用硃砂繪製的符文歪歪扭扭,恍惚間,恰似五根乾枯的手指,正奮力地扒在門板上,似乎想要掙脫束縛,闖入這充滿未知的空間。
“陸師傅,就是這間房。”張老闆那穿著鱷魚皮鞋的腳,不耐煩地在地板上碾了碾,菸灰簌簌地落下,灑在我昨天才精心擦拭過的青磚上。這個滿身銅臭的暴發戶,自買下這棟充滿神秘氣息的民國公館後,已然走馬燈似地換了三任風水師。前兩位的下場,實在是令人毛骨悚然,一個毫無徵兆地突發心臟病,彷彿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瞬間攫走了生命;另一個則更加離奇,在蘇州河被撈起時,渾身竟纏滿了水草,彷彿是被水底的冤魂死死糾纏。
就在此時,手中的羅盤毫無預兆地“咔”地一聲,裂開了一道縫隙,那清脆的聲響在這寂靜得有些詭異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彷彿是打破了某種禁忌。銅製的天池裡,不知何時竟浮起了細密的水珠,宛如一層薄薄的冷汗,讓人不禁心生寒意。我下意識地嚥了口唾沫,喉嚨乾澀得難受。中元節的腳步越來越近了,這座法租界時期留存下來的洋樓,似乎也被某種不祥的氣息所籠罩,就連那穿堂而過的風,都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甜味,彷彿空氣中瀰漫著死亡與腐朽的氣息。上個月,施工隊在這裡意外挖出了七口黑陶甕,每一口甕裡都塞著纏滿紅線的嬰孩骸骨,那場景,光是回想起來,都讓人不寒而慄,彷彿那些嬰孩的冤魂正徘徊在這洋樓的每一個角落。
“張總,這屋子”我的話還沒說完,二樓的吊燈像是被某種邪惡的力量擊中,突然“砰、砰、砰”地炸開了三顆燈泡。玻璃碎片如雨點般噼裡啪啦地落下,在這混亂的瞬間,我分明看見牆角閃過五道黑影,它們的速度極快,如同被扯爛的戲服,輕飄飄地飄過壁爐。然而,當我急忙看向青磚地上時,卻乾乾淨淨,彷彿剛才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覺,可那股寒意卻愈發濃烈地在心底蔓延開來。
張老闆的保鏢見狀,毫不猶豫地一腳踢開了木門。剎那間,一股濃重的黴味混合著檀香的味道撲面而來,那股氣味,就像是塵封多年的腐朽與神秘力量交織在一起,讓人幾欲作嘔。月光透過彩繪玻璃窗,斑駁地灑落在紅木床架上,投下一片片斑斕的血影,彷彿這床架承載著無數冤魂的哀怨。梳妝檯的銅鏡上蒙著厚厚的灰塵,像是歲月為它披上的一層神秘面紗。可就在我不經意間,竟分明看見鏡中有個東西在緩緩梳頭。那是個身著月白旗袍的女人,身姿婀娜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她的後頸還插著半截翡翠簪,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冰冷的光澤,彷彿正冷冷地注視著我們。
“這是當年上海灘棉紗大王的姨太太臥室。”張老闆一邊說著,一邊點燃了雪茄,那一點火星在黑暗中閃爍,照亮了床頭的暗格。我下意識地伸手摸向暗格,指尖觸碰到了溼潤的符紙,黃表紙上原本鮮豔的硃砂咒文,此刻已經洇成了詭異的褐色。突然,指尖傳來一陣刺痛,一滴血珠不受控制地滲進了符紙,緊接著,整張紙瞬間如被烈火焚燒般蜷縮成了灰燼,彷彿這張符紙就是開啟地獄之門的鑰匙,隨著它的消逝,某種可怕的力量即將被釋放出來。
樓下突然傳來一聲重物墜地的悶響,那聲音在這寂靜的洋樓裡迴盪,猶如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我們的心口。我們驚恐地對視一眼,然後毫不猶豫地衝下樓。只見那個身高一米九的保鏢仰面躺在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