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維芳與陸逸訂親之後,肖玉鳳不論行至何處,皆攜維芳伴於身側。她心下明白,女兒他日嫁入廣寧侯府,需肩負起當家主母之重任,故而傾盡全力,悉心教導維芳操持家中諸般事務之法,傳授御下之良策,亦教其如何將賬目打理得井然有序,分毫不錯。

維芳本就天資聰慧,心思剔透,肖玉鳳但略作點撥,維芳便能觸類旁通,舉一反三,將其間道理悟得通透,運用起來得心應手。

肖玉鳳見女兒如此伶俐且勤奮好學,心內滿是欣慰之意,只盼女兒日後在夫家諸事順遂,能將日子過得和和美美。

想那王夫人,自那日入陳府充當媒人,提了承祥侯欲娶二小姐之語後,便未曾再來過陳府了。

肖玉鳳心裡暗自思忖,想著當日定是承祥侯府的太夫人為了堵住外界那些悠悠眾口,才特意請了王夫人上門來提親說媒的。每每念及此,她心中便對太夫人充滿了感激之情,覺得這份恩情著實厚重,一直都記掛在心頭,總想尋個機會好好拜謝一番才是。

五月中旬,肖玉鳳早早就差遣下人前往怡人坊,購得些許精緻可口的糕點。又使人小心抬出此前特意在羽衣坊定製的一架屏風,那屏風堪稱巧奪天工之作,其上所繡的花鳥圖案,活靈活現,似要破屏而出,盡顯高雅脫俗之格調,觀之便覺賞心悅目。

諸事皆備齊後,肖玉鳳略整衣裝,便親往承祥侯府而去,欲拜謝太夫人,以表心中感恩之意。

承祥侯太夫人聽聞陳夫人前來拜訪,且攜禮物而至,心下不由生疑,暗自思忖不知是為何事。旋即,一股惱怒之意湧上心頭,暗自嗔怪道:“哼,一個兩個的,皆是這般不自量力,都妄圖攀附我這侯門高枝。我那孫兒不過是好心救了兩名女子,誰料這些人竟如此不知廉恥,厚著臉皮就想賴上我侯府了。”

憶起當日情形,羅贏前來與她言說,那蘇長寧入府為妾,本就是其罪有應得之事,可那蘇長寧的姨娘害得陳家姑娘飽受流言蜚語困擾,孫兒竟說是他之過錯,定要將這責任攬下,還非要讓她安排媒人上門提親,要明媒正娶那陳家姑娘回來做侯夫人。

太夫人越想越氣,心中暗忖:“那陳家是何等家世門第,也敢這般痴心妄想,妄圖做我侯府的侯夫人,真真不知天高地厚,我斷是萬萬不能應允的。”

是故,待肖玉鳳踏入承祥侯府壽安堂,見著太夫人時,便發覺太夫人面上隱有不悅之色。肖玉鳳未作他想,只道是侯府內務繁雜,諸多瑣事纏身,擾得太夫人心緒不寧,方才有此怏怏之色。

肖玉鳳先是依著禮數對太夫人行禮問安,與太夫人好生寒暄了一陣,而後才徐徐轉入正題,微微欠身,福了一福,輕言慢語道:“前些時日,吏部尚書王大人的夫人親臨妾身府中,言說是代貴府羅侯爺前來提親。彼時,府中正忙於籌備小女維芳與陸世子的訂親大事,諸多事務纏身,便未能與王夫人詳談,王夫人稍坐片刻,便告辭而去了。忙完小女之事後,妾身思來想去,想必是太夫人您憐我陳府女兒嬌弱,唯恐她們遭那流言蜚語所傷,困於閒言碎語之中,故而特遣王夫人前來說合,以解我陳府燃眉之急,此等恩情,著實令妾身感激涕零。且說當日,侯爺俠肝義膽,仗義出手救下小女,妾身身為小女之母,亦是感激涕零。我陳府承蒙侯爺與太夫人這般厚恩,絕無挾恩圖報之念。如今,我陳府困厄已解,特備下這些許薄禮,前來拜謝太夫人與侯爺的一片好意,還望太夫人莫嫌禮輕,笑納一二。”

太夫人聞罷,面露詫異之色,心下暗想,本以為這陳府亦是那等趨炎附勢之流,孰料人家竟這般風清氣正,全無那般世俗作態。太夫人心緒稍緩,輕舒一口氣,緩聲說道:“陳夫人著實磊落坦蕩,倒是老身以小人之心,踱君子之意了,實乃慚愧呀。”

肖玉鳳趕忙欠身問道:“太夫人此言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