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中舉(第1/2頁)

歲月悠悠，其行緩矣。恰似蝸牛蠕蠕而進。那等待放榜的時日，竟似熬過了數載春秋般漫長，每一日皆是煎熬。

終是盼來了放榜之日，是日清晨，天色才漸漸泛起魚肚白，那晨曦的微光正欲灑落在窗欞之上，肖玉鳳便已早早起身。她心急如焚，眉梢眼角盡是憂色與期盼，趕忙差遣了季暉身邊的兩名小廝——左升與左平，急切叮囑他倆速速去往放榜之處，定要瞧個明白，速來回稟。

自季暉從貢院歸來後，整個人仿若被抽去了精氣神兒，似生了一場重病，每日裡皆是嗜睡不醒。任旁人如何在耳畔輕聲呼喚，或是高聲催促，他也只是昏昏沉沉，毫無回應，那憔悴虛弱之態，直教肖玉鳳瞧在眼裡，疼在心頭，憂思難消。

偏巧今日恰逢陳奎年休沐之時，往日裡得此閒暇，本當是愜意悠然、舒心暢快的好時光，可此刻他卻在磬安院裡，宛如熱鍋上的螞蟻，焦灼萬分，來回不停地踱步。手中那茶杯就未曾放下過，一杯接著一杯，將茶水往嘴裡灌去，似是妄圖藉此，壓下那心底如潮水般翻湧不止、難以平息的忐忑情緒。

維君及兩位姐姐得聞今日乃放榜之時，遂相攜一同往那磬安院而去，皆欲與父母親一起靜候佳音。

維君向來是個活潑伶俐的妙人兒，平日裡嘰嘰喳喳似那枝頭歡雀，總有說不完的話，道不盡的趣事，可今日卻難得的安靜乖巧，只靜靜地坐在一側，一語不發，絲毫不見往日的喧鬧模樣。這般反常之舉，瞧在陳奎年眼中，竟讓他頗感不適，只是此刻他滿心都掛牽著那放榜的結果，猶如亂麻纏心，哪還有閒情去細究維君的異樣，只一門心思沉浸在那忐忑的等待之中。

眾人便在這煎熬難耐的氛圍裡默默等待著，也不知究竟過了幾炷香的工夫，忽聞一陣急促且紛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原是左升和左平二人一路疾奔，氣喘吁吁地進了府門。肖玉鳳本就心急如焚，此刻見狀，趕忙蓮步輕移，迎上前去，那目光中滿是緊張與期待，未等二人站定，便急切地開口問道：“如何，榜上是否有名？”話語間，一顆心似要跳出嗓子眼兒，一雙美眸更是緊緊地盯著他倆，唯恐聽到那不如意的訊息。

左升先是喉頭滾動，嚥了嚥唾沫，稍稍平復了一下那紊亂的氣息，而後臉上瞬間綻出一抹燦爛的喜色，聲音洪亮，大聲回道：“恭喜夫人，恭喜老爺，恭喜大公子，考上了，第六名！”這一聲回應，恰似春日裡平地一聲驚雷，剎那間打破了院裡那沉悶壓抑的氣氛。

眾人先是一愣，仿若一時之間還未回過神來，可轉瞬之間，那歡喜之色便如潮水般紛紛湧上了臉龐，人人面上皆是難掩的喜悅與欣慰，整個磬安院瞬間便被這濃濃的歡喜氛圍所籠罩了。

肖玉鳳瞬時喜上眉梢，嘴角噙著的笑意怎麼也藏不住，蓮步款款，輕盈地移至陳奎年身旁，玉手微微掩著朱唇，嬌聲笑道：“喲，此番可得好好給陳大人道喜了，令郎著實爭氣，此番高中亞魁之選，這般無上榮耀，那可是實實在在的光宗耀祖之舉呢。只是不知陳大人，打算如何犒勞一番呢？”

言罷，她輕輕歪著頭，一雙杏仁眼恰似那彎彎月牙，眸中波光瀲灩，眼波流轉之際，盡是藏不住的俏皮與歡喜，那目光盈盈地落在陳奎年身上，宛如春日裡的柔風，輕輕撩撥著人心。這般千嬌百媚的模樣，直讓陳奎年瞧在眼裡，頓覺心癢難耐，恨不得將眼前之人即刻攬入懷中，可礙著眾人都在，只能強自按捺住那翻湧的情思，臉上卻仍不自覺地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緋色。

陳奎年聞得肖玉鳳之言，當下拱手一揖，含著幾分寵溺，朗聲道：“夫人聰慧過人，一切但憑夫人安排便是，我自當依從夫人之意。”

肖玉鳳聽聞，柳眉輕輕一挑，面上笑意更濃，聲音輕快如鶯啼，脆生生說道：“老爺既如此說，那我便拿個主意了。府裡這些下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