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一路小跑來到承祥候太夫人跟前,先是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而後急忙稟報道:“太夫人,陳府有位公子前來送謝禮了,說是特為感謝侯爺昨日搭救他家小弟落水之恩。”

太夫人聽聞這話,心中雖有些疑惑,但仍舊盡顯大家氣度,雍容大方地吩咐下人將人請進府裡來。

沒過多會兒,季暉便跟著下人進了府,只見他恭恭敬敬地躬身施了一禮,禮數週全、言辭懇切地說道:“太夫人,晚輩在此給您問安了。晚輩乃是胭脂衚衕陳府陳奎年之子,昨日恰逢元宵節,小弟一時大意,不慎落入河中,當時那情形,可謂是萬分兇險。多虧了侯爺仗義相救,這才避免了一場大禍,當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只是侯爺孤身一人,居然接連救起了兩個人,晚輩心裡實在是擔憂不已,不知侯爺如今身體狀況如何。”

季暉頓了頓,繼而說道:“家母特意託我前來向侯爺致謝,順道也來瞧瞧侯爺身體是否有恙。原本家母欲備上一份診金,可其後又仔細斟酌一番,覺著以銀錢來還這份救命大恩,著實不大妥當,便備了這些藥材和衣料。家母言,承祥侯府向來深得皇上恩寵,府上定然是不缺那些珍貴藥材衣料的,可這終歸是我們陳府的一點心意,還望太夫人您務必收下,也好讓我們稍稍表達對侯爺捨命相救之恩的感激之情。”

太夫人這下算是徹底信了羅贏昨晚所言,心裡暗自琢磨著,孫子所做乃是救人的善舉,將人家弟弟從河裡救了上來,如今人家這般有心,還特意登門致謝,自己斷不能因孫子為此一病不起而給人家臉色看。這般想著,太夫人便客客氣氣地吩咐桂青,讓他領著季暉前往羅贏的房裡去探病。

季暉跟在桂青身後,尚未走到屋子跟前,離著還有一段距離之時,就已然隱隱約約嗅到了一股刺鼻的藥味。等邁進屋子裡頭,瞬間便感覺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屋內燥熱異常。

他定睛一看,好傢伙,只見床榻之前圍放著七八個火盆,那火盆裡的炭火正燒得旺盛,騰騰的熱氣不停地往上躥。再將目光投向床上的羅贏,只見他身上嚴嚴實實地蓋著兩床厚被子,腦袋上還搭著一塊帕子,瞧這架勢,十之八九是發燒了,季暉不禁皺起眉頭,臉上滿是憂色。

季暉見此情形,關切地道:“侯爺這是一回府就發起燒來了?”桂青趕忙應道:“是啊,公子。昨晚侯爺回府之後,渾身就一直不停地顫抖,吃了府醫開的藥,這才好不容易安穩下來。可到了子時,就開始高燒不止,府醫趕忙讓人拿了帕子給侯爺擦拭身子,溫度這才稍稍降了一些,這會兒,恐怕侯爺還在昏睡。”

羅贏迷迷糊糊中聽到桂青在說話,閉著眼睛隨口問道:“你小子跟誰在那兒閒聊呢?”

季暉急忙上前,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禮,說道:“昨日多虧了侯爺您仗義施救,救了小弟,家母特意備了些禮物,讓我上門探望侯爺,也好感謝您對陳府的這份大恩大德。”

羅贏燒得暈暈乎乎的,嘴裡嘟囔著:“我啥時候救男人了?我怎地一點兒都不記得了?”

桂青一聽,頓時急了,心裡想著:侯爺這莫不是燒壞腦子了吧,連救人這事兒都給忘了?他正心急火燎地要轉身去喊府醫呢,羅贏卻突然一下子坐了起來,把季暉和桂青都嚇了一大跳。

羅贏坐起來後,目光落在季暉身上,趕忙問道:“她……她可還好?”

季暉忙回答道:“侯爺放心,小弟自昨日被您救起之後,便一直處於昏睡狀態,後來請了醫館的大夫過來瞧過了,大夫開了幾副藥,吃下去之後,目前暫且尚且安好,醒來喝了幾口粥,就又睡下了。”

羅贏伸出手指了指桂青,大聲吩咐道:“你速去把府醫派到陳府那去,給人家弟弟好好瞧瞧,外面那些個大夫,哪能比得上咱們府裡的黎老頭。”

桂青聽了這話,一臉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