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叫醫生剪斷兒子和她連線的臍帶。

就這樣臍帶連線著兩個人,兩人做什麼都在一起。

直到有一天兒子再也受不了這樣病態的生活,用斧頭斬斷了母親的頭顱,終於獲得了自由。

他現在看這條繩子就有種漫畫裡將母子兩人連線在一起的臍帶既視感。

明明宋凌珊嘴上說著把自己腳銬解開,不怕自己逃跑,可還是要用繩子牢牢綁住自己。

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女人。

“走了。”

宋凌珊拽著繩子拉著蘇洛走出地下室。

蘇洛不情不願地跟著她。

宋凌珊拉著他來到衣帽間,給蘇洛找了件黑色毛呢大衣套在身上,又給他圍了一條圍巾,戴上帽子。

蘇洛一動不動地任由她打扮自己。

雖然已經到了三月份。

但京城的氣溫還是很低,蘇洛身子又弱,不多穿點去外面很可能會感冒。

然後兩人出了別墅。

宋凌珊帶著蘇洛來到自家的後花園裡。

冰雪早已融化,花園裡的樹木已經長出翠綠的枝丫。

蘇洛站在草坪上,微微仰起頭,望著湛藍的天空,和耀眼的太陽,微微眯起眼睛。

貪婪地嗅著久違的新鮮空氣。

天空好美。

他從出生到現在從來不知道,天空會這麼漂亮。

心中湧起陣陣暖流。

原來幸福竟然可以這麼簡單,只是從陰暗的地下室出來放放風,曬曬太陽,也會這麼幸福。

真的好幸福!

眼淚情不自禁地從眼眶湧出。

一旁的宋凌珊立馬從口袋裡掏出紙巾,為他輕輕擦拭眼淚,擔憂道。

“你怎麼哭了?”

好奇怪哦。

剛剛蘇洛還那麼強勢地和自己爭執,彷彿不把她氣死不肯罷休。

現在竟然開始流眼淚了。

蘇洛眨了眨眼,嗓音既沙啞又苦澀。

“沒什麼。”

宋凌珊當然不會明白,一個被困在地下室那麼久,受盡凌辱,飽受折磨的甚至出現幻覺的人。

再重新看到陽光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麼感同身受,一個人永遠也不會百分百共情另外一個人。

她也不會明白,不會知道。

宋凌珊見蘇洛不願意說,也沒勉強他,提議道。

“我帶你看看九喇叭吧!”

蘇洛止住眼淚,“好。”

雖然他害怕九喇嘛,但不知道為什麼,住了那麼地下室,經歷了那麼多。

他覺得自己再見到它,應該不會像以前一樣那麼害怕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