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太沉,我根本無法看清周遭的事物,甚至連腳下的階梯也是一片漆黑,一種無形的牽引力攫住了我,我雖然清楚自己在幹些什麼,卻仍舊忍不住邁開腳步,拾級而上。

我無法揣測到底是出於幻覺,還是本來就發生的事情,隱隱中從閣樓的木門背後傳來一陣陰險的嗤笑聲,它就像某種電磁力,把我的神經完全控制住了。

我於是加快腳步,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聞見空氣中彌散出一股刺鼻的酒味兒,緊接著,又感覺到腳下踩著了什麼東西,軟綿綿的,只聽見“哎喲”一聲!

我急忙低頭檢視,頓時緊張到了極點,卻看見腳下一個黑乎乎的身影猛然喝道:

“你幹什麼!”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師父正坐在階梯上,癱軟著身子,朝我齜牙咧嘴。

“師父!你怎麼?”

我叫了一聲,急忙伸手去扶他起來,誰知道卻被他一把甩開,跟著師父突然跳將起來,踉踉蹌蹌地奔下樓梯,搖搖晃晃地回到自己房間裡去了,嘴裡同時支支吾吾地說些什麼,我聽不清楚。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感到一股倦意猛地襲來,我喝了不少酒,為了慶祝死裡逃生,我不停地同他們乾杯,直到現在,酒精的麻醉作用才逐漸衝擊我的腦袋,我於是腳步踉蹌,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回去。

我用毛巾簡單地擦拭了一遍身體,洗了頭,實在沒有力氣,甚至連頭髮還沒有完全乾,就倒頭睡下了。可是我還沒有睡到一分鐘,枕頭底下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鈴音,我暗罵了一句,伸手摸出手機,連顯示屏也沒看一眼,便按了接聽鍵,聲音慵懶道:

“喂,誰呀?”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一陣興奮的說話聲,我還沒有猜出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便被他好好數落了一頓,說我怎麼言而無信,答應了怎麼不去看他。我這才知道原來是一個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名叫劉昭,時下正在省城一所名牌大學就讀,他成績很好,嘴巴也快,喜歡關注一些神秘的靈異事件,我與他具有相同的興趣愛好,小時候常常在夜裡偷偷跑去鎮醫院的停屍間,提心吊膽地尋找“鬼魂”。

哈,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我的童年時代基本上與他有關,我們共同度過了許多快樂時光。我的成績倒也不差,只不過因為師父他老人家的“財力”有限,也不贊成我繼續接受什麼高等教育,我本來有機會同劉昭一塊兒進入那所名牌大學的,可是後來,我選擇了放棄。

言歸正傳,劉昭一開口,便沒有個完了,我實在心力交瘁,精神恍惚,壓根兒沒有興趣跟他胡扯了,於是便提出掛電話,答應一有空定去看他。

電話那頭倒是有一點兒不樂意了,然而迫於無奈,他終於嘆了口氣,繼而又相當興奮地叫我最後猜一猜他在哪兒。

我說我怎麼知道。心想這個鬼頭鬼腦的傢伙,又在搞什麼飛機?

他賣了個關子,跟我玩起了噱頭,但是見我根本沒有理會他這些小動作,便不高興地說出了真相,他說他正在一個非常恐怖的場所,七天前學校裡有個女孩兒跳樓自殺,他正與一名志同道合的哥們兒蹲在女孩跳樓的地點,他說頭七一定會看見那女孩兒的鬼魂。

我“切”了一聲,表示鄙夷,但是電話那頭的劉昭突然尖叫了一聲,之後電話出現了茫音,猛地結束通話了。我急忙給他回了過去,竟然無法接通!

我想這小子又在跟我玩噱頭了,這時候,極度的倦意再一次襲來,我終於忍不住瞌上了眼皮,沉沉地睡著了。

半夜裡,枕頭邊上又響起了一陣刺耳的鈴音,我迷迷糊糊中準備去摸電話,卻發現自己竟然動彈不得!

緊接著,突然感覺到一個千斤重物猛地壓在了我的身體上,我甚至能夠感知周邊的一切,枕頭,窗戶,櫃子,梳妝鏡,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