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作了一個悠長悠長的噩夢,夢裡充斥著各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怨靈惡鬼,我卻怎麼也無法逃脫它們索命一般地追擊,它們張牙舞爪,面目猙獰地在後面追呀追,我拼命地跑呀跑,突然腳下一滑,徒然跌入一個極度黑暗的無底深淵,接著旋轉,旋轉,永無休止地旋轉――

“咳咳咳――”

腹部的劇烈疼痛讓我睜開了眼睛,一張俊俏的女人的大白臉映入我的眼簾,四周散發出慎人的白光,把這張清秀的瓜子臉映照得宛若鬼魅。

我心說難道是孟婆?我都還沒有去閻王殿報道呢,怎麼一下就來到了奈何橋?慌忙囁嚅道:

“我,我還不想投胎!請,請您老人家暫時把我送回閻王殿好嗎?”

這時候,腦袋的眩暈又一次襲來,我迷迷糊糊,隱隱聽見一陣來自女人的柔媚的嗤笑:

“嘿嘿――投你個頭!我可不是什麼孟婆!”

我努力睜開眼睛,望著那張非常好看的俊臉,又瞥了瞥四周,一陣湍急的溪流聲傳入耳中。我這才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塊平地,除了白光散射的範圍,之外便是空洞無比的黑暗。

“我這是在哪兒?你是誰?”

對方微微蹙眉,繼續說道:“你還沒死呢?咱們正在一條地下暗河的旁邊,至於我是誰,你用不著知道,哎!你別動呀,我在幫你縫合傷口呢!”

我努力挪動了一下身子,遍身的疼痛立即傳來,我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人脫了個乾淨,正躺在地上,抬頭一瞅,竟發現一雙纖細靈巧的小手正在我的腹部揮動,我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這張陌生的臉兒,腦中突然閃現出一抹熟悉的味道!

這不是?這不是與我一同進山的那個漂亮女孩嘛!我的天!這究竟怎麼回事兒?先是黑色墨鏡莫名其妙地捅了我一刀,接著又遇見那幫倒了八輩子黴運的可憐大學生(兼職盜墓賊),慘遭他們的連累,陷入墓室的流沙漩渦之中,而後又匪夷所思地來到了這個一團漆黑的地方,那個徒步旅行的漂亮女孩替我縫合傷口?

我靠!這未免也太他孃的充滿戲劇性了吧?等等,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我好像捲入了某種醞釀良久的陰謀之中?

這個時候,腹部的劇痛再一次席捲而來,我幾乎不能夠再作任何思考,低頭一瞥,正見那雙纖纖細手在我的皮肉之間穿針引線,他孃的還真下得去手,簡直就跟縫補自家的棉被差不多,直到最後,竟然還用白色的絲線在我的傷口上紮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好了,都搞定了!”女孩拍了拍手,很有成就感的樣子,朝我笑了笑,露出兩個醉人的小酒窩。

我一下子看得痴了,雖然女孩臉上塗了一些汙漬,不過那張俊俏的瓜子臉的確非常好看。

“你,看什麼呢?”

我的腦袋被重重拍了一下,這才發覺自己失態,忙解釋道:

“對不起,我,我覺得你長得很好看――”

“嘴倒是很甜!”女孩又笑了笑,“不過,我已經救了你,這事兒到此為止,我要走了。”

“你去哪兒?”我下意識問道。

“這你管不著,先說好了,你別跟著我,要不然――”說到這兒,只見寒光一閃,女孩猛地從後背抽出一把匕首,威脅著,“要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我一驚,心說看來還是一隻“黑寡婦”,單從剛才抽出匕首的動作來判斷,還是個練家子,好像惹不起。

我不敢多言,想著自己重傷在身,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權衡之下,又覺得疑惑萬千,終於忍不住問道:

“你至少得告訴我出口在哪兒呀?哎――別走呀?就算你不想告訴我出口在哪兒,總得給我一根手電吧?哎――”

話還沒說完,那古怪的女孩已經拿起礦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