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和喬遠遙多親近,閔喬氏出門就將人拉到了身邊。這會兒並肩站著,她一撇眼,便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喬遠遙掏出來的那本冊子封面上寫著“秋水庵賬冊”幾個大字。

下一刻,就見喬遠遙翻開賬冊開始誦讀:“新安七年,三月初二,喬家送來:大米五石,白麵五石,棉布十匹,紋銀五十兩。”

“新安七年,五月初五,喬家送來:大米三石,白麵三石,各色粽子一百個,紋銀五十兩。”

“新安七年,九月初六……”

喬遠遙念了幾頁,停下來,意味深長的看著惠安,“每一次喬家送來東西,惠靜主持可都是在我這賬冊上籤了名的!”

“我這些年在秋水庵住著,可不是白吃白住的!那都是喬家真金白銀和你們秋水庵利益交換來的!”

“就這,我還要自己洗衣服,自己洗碗,自己撿柴火,自己燒水……呵,若不是怕我吃得太多,怕是連飯也要我自己做吧?”

“就這,秋水庵裡那些真正白吃白住的小尼姑還天天罵我不幹活!成天擠兌我,找我茬!”

“就這?你還想讓我念秋水庵什麼恩情?”

“呵,咱們要不要拿著賬冊讓天下人來評說評說?”

喬遠遙這番話,懟得惠安啞口無言。

可閔喬氏卻是看得一陣樂呵。好傢伙,看樣子,隨時隨地叫人留字據,還真是個好習慣啊!這不就派上用場了?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一直裝受打擊的惠靜也裝不下去了,連忙上前兩步,躬身一禮道:“阿彌陀佛。遠遙施主切莫動怒。一切都是誤會。”

“惠安師妹不是在要挾施主,她只是捨不得你離開,一心想要你留下來罷了。奈何惠安師妹她不善言辭,說出來的話竟是叫遠遙施主誤會了。這實在是罪過!罪過!”

惠靜開口了,閔喬氏也適時地說道:“誤會就好!誤會就好!”

“誤會,誤會!”惠靜連忙附和。

惠安臉色晦暗,眼中滿是不甘。

喬遠遙則是滿臉鄙夷和不屑的瞪著惠安,呵,真拿她當軟柿子捏啊?

當初要不是她二哥怕她繼續留在喬家會出事,她才不會來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呢!

眼見著風波平息,惠靜不敢再耽擱,笑容和煦的做出請的手勢,主動說道:“天色不早了,太夫人帶著遠遙施主下山去吧。”

就在眾人以為,事情到此結束的時候,卻聽閔喬氏笑呵呵的擺手道:“此事不急。方才惠安師太說遠遙絕情,說走就走。想來是惠安師太覺得我昨日送來的東西太少了,瞧不上眼。”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留下那點子東西丟人現眼了。”

說著,閔喬氏朝著身後人吩咐道:“去把昨日我們帶來的東西一件不落的帶走。”

喬景遙聞言點頭,帶著二十幾個鏢師,勢不可擋的衝進了秋水庵。

見此情形,惠靜頓時一驚,連忙就要上前阻攔,卻被阿九拉住了胳膊。

惠靜去路被阻,轉身焦急的看向閔喬氏,“太夫人,這都是誤會!誤會啊!太夫人,您發發善心,寬恕惠安的無心之言吧!她不是故意要懶著不讓遠遙施主離開的。太夫人,開開恩啊!”

“哎呀,惠靜主持這著急上火的是作甚?”閔喬氏嗔怪的斜了惠靜一眼,“方才惠安師太攔著遠遙不讓走的時候,惠靜住持可不曾勸阻半分。這會兒怎的又求起我來了?”

“我勸惠靜主持還是少說兩句的好,不然,我就要拿著遠遙的賬冊和秋水庵好好算算賬了。”

閔喬氏眸色一厲,話中警告意味十足。

惠靜這次是真被打擊到了,渾身一軟,直接靠到了智行身上,再不敢言語。

一旁闖了禍的惠安直到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