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行裡,老鴇說姑娘不方便,那便是表明姑娘確實有狀況或者正在接待其他客人,這是眾人皆知的規矩。

可這王家少爺王小天卻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愣頭青,他才不管這些規矩,只要是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弄到手,哪管對方是誰。

在澤州這一畝三分地上,他王家權勢滔天,無人敢惹,這便養成了他這無法無天的紈絝性子。

前兩天,他在這怡香園剛結識了這兩位會彈琴吹簫的姑娘,那美妙的樂聲和姑娘的風姿讓他彷彿找到了翩翩公子的瀟灑感覺。

今日一來,卻聽聞這兩個姑娘不方便見客,他哪肯相信?一個姑娘不方便也就罷了,兩個姑娘同時不方便?

他認定是有人在和他作對,搶他的“玩具”,這讓他如何能忍?

於是,他氣勢洶洶地一間間房門推開尋找,最終找到了範永年所在的房間。

此時,王小天看到兩個姑娘正在這裡,更是怒不可遏,一口濃痰就朝老鴇臉上吐去,接著又狠狠地踢了她兩腳。

老鴇被吐了一臉汙穢,卻連擦都不敢擦,被踢了也只是默默忍受,不敢有絲毫反抗。

畢竟,人家老爹可是實力強悍的王老爺。

範永年看著眼前這一幕,並未覺得有何過分之處,相反,他倒是頗為欣賞王小天這囂張的做派,覺得有他們這些大家族後輩子侄的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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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天罵完妓院老鴇一干人後,又將目光轉向坐在那裡紋絲未動的範永年,正欲開口大罵,甚至想衝上去賞他幾個耳光。

不過,他到底還是繼承了他老爹的幾分精明,眼光極為毒辣。

他見此人衣著華麗非凡,氣質高貴典雅,微笑之中隱隱透出上位者的威嚴,而且坐姿穩如泰山,面對眼前的混亂局面鎮定自若。

他心想,若是個沒實力的人,聽到他王家公子少爺的名頭,早就嚇得屁滾尿流了,此人這番表現,必定是有著絕對的自信。

沒錯,這自信定是源於身後強大的勢力和自身的雄厚實力。

想到這裡,他立刻轉變了口氣,恭敬地問道:“這位怎麼稱呼?打擾閣下了,王小天實在抱歉。”

範永年眼中精光一閃,心中暗贊這小子眼光毒、反應快,是個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

他微笑著說道:“不敢稱閣下,鄙人姓範,實則是範某打擾了王公子,還請恕罪!”

王小天心中一凜,姓範?難道是介休范家?那可是山西的巨鱷,自己這王家不過是澤州的土霸王,和人家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他趕忙起身行禮:“小可王小天拜見範爺,家父王恭仁。”

“哦……?你是王知州家的小子?嗯!有老王的氣勢。”範永年語氣平淡地說道。

“範爺過獎,小可衝撞了範爺,實在該死,請容許小可重新擺宴向範爺敬酒賠罪。”

範永年眼中精光連連,他看出這小子並非純粹的紈絝子弟,還頗有幾分機靈勁兒,而自己這邊正需要一個當地的地頭蛇來了解情況。

他故作沉思片刻後說道:“範某初來貴地,也想結識如王公子這般的少年才俊,請!”

王小天馬上吩咐老鴇去準備飯食酒菜。

那老鴇和幾個龜奴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答應後便下去準備了。

就這樣,兩個奸詐陰狠之徒在這怡香園內把酒言歡,相談甚歡。

說著說著,話題便聊到了澤州知州周雲身上。

話語間,王小天對周雲滿是不忿之情,甚至隱隱透露出他的父親王恭仁對周雲也是極為不滿。

範永年聽聞,眼前一亮,看來這王家和周雲是對立面,甚至還有仇怨。

如此一來,酒宴的氣氛愈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