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會議結束之後,張曉一下子成了所有重臣的焦點,而廣東、太倉與天津市舶司提舉,也成了所有人爭搶的香餑餑。

那可是歲入千萬的衙門啊,隨便拔一根毛,都抵得上他們一輩子的俸祿。

而且,朝廷還準備頒發什麼許可證,這裡面的好處可想而知,發誰不發誰,都將由市舶司說了算。

更何況,還有三成的海貿利潤,這將是一筆多麼誇張的收入。

對於朱由校與戶部來說,要是市舶稅與海貿利潤收上來,將徹底告別過往年入白銀不足三百萬兩的不堪歷史。

與此同時,朝廷有了這筆龐大的收入,什麼遼餉與各種雜餉,將能徹底廢除,甚至連農稅,也會在不久的將來逐步廢除。

作為開海與從海商身上割肉的始作俑者,為了避免再次意外“落水”,朱由校將身邊的護衛與御廚又重新篩選了一遍。

至於划船,那是不可能的,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去划船,甚至連河邊他都不會輕易靠近。

京城正在忙著爭搶市舶司這塊大蛋糕的時候,位於河南布政司河南府城即洛陽城內的福王府,迎來了幾位不速之客。

福王朱常洵神情不愉地問道:“你們突然前來,找孤何事?”

東廠理刑官孫雲鶴陪著笑道:“福王殿下,朝廷現在處處都是戰事,西北又出現了多年大旱,廠公特派臣過來,想請殿下資助朝廷一二!”

“資助?你不如直接說明搶,這次你們想要多少?”

“不多,不多,也就一百萬兩銀子和一百萬石糧草,好及時救助陝西的災民!”

朱常洵嗤笑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一開口居然敢向孤伸手要一百萬兩銀子和一百萬石糧食,你知道他們有多少嗎?”

孫雲鶴耐著性子回道:“臣自然清楚有多少,年前朝廷抄拿李三才與李成梁的時候,臣有幸親眼見過!”

“既然你見過,那孤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沒有,好走,不送!”

氣憤地說完,朱常洵準備用雙手撐起他那肥胖的身子走人。

但孫雲鶴卻並沒挪動屁股,而是似笑非笑地回道:“福王殿下,臣這裡有一些您很不願意看到的東西!”

朱由校之所以盯著福王不放,曾有記載李自成在攻破洛陽城後,從福王府抄出了價值超過千萬的錢糧,以及超過四萬頃也就是四百萬畝的上好土地。

一句富可敵國,一點都不過分。

裡面或許有有誇大的成分,但也不會有太多落差。

福王大婚的時候,萬曆皇帝給他的寶貝兒子花了三十萬兩,福王現在入住的洛陽福王府,更是花了四十萬兩建造成本。

在福王就藩的時候,萬曆怕他沒有零錢花,乾脆把京城城門稅最高的崇文門關稅,十分大氣地直接賞給了福王。

萬曆怕福王餓瘦了,給了四萬頃河南湖廣等布政司上好熟地作為賜田。

又怕福王沒有鹽吃,把戶部所剩不多的鹽引基本都給賞了出去。

除了這些,萬曆還在福王離京的時候,賞了其它數之不盡的各色極品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名人字畫等寶物。

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耗大明之財,以資福王一人。

對於萬曆的偏心,朱由校的牙齒一直酸得生疼,不打他秋風都對不住他的皇帝身份。

福王在萬曆四十二年時就藩的洛陽,距今時間已經超過了十五個春夏秋冬,這麼多年下來,身家肯定又有不小的見漲。

現在或許沒達到李自成攻破洛陽時的千萬兩身家,但六七百萬兩,還是沒什麼太大的問題的。

朱由校只是找這麼個富得流油的親叔叔要點錢糧去救災,過分嗎?

未來便宜了李自成,還不如便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