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三一家在何家溝忙於搭建房屋、開荒種地,建設新家園的時候,薊州鎮最重要的關隘喜峰口,此時它的外面已經聚集了不少難民。

“孫中丞,古北口那邊來信,去年臘月,蒙古右翼聯軍與虎墩兔四萬精銳交戰於土默特趙城,蒙古右翼聯軍戰敗,喀喇沁諸部已經逃回了喀喇沁!”

孫傳庭放下手中的千里鏡,神色凝重地朝孫祖壽回道:“我也聽說了,不然喜峰口外面也不會聚集如此多的蒙古牧民!”

“孫中丞,朝廷讓我們甄別招募這些喀喇沁牧民,甚至還讓我們前往大寧設定哨點,是不是有點太難為人了?”

孫傳庭沒有直接回答孫祖壽的抱怨,對於皇帝與袁可立的要求,他自然知道很困難,但他也知道這項任務又不得不做。

蒙古左翼的虎墩兔西竄,薊州北面將很快迎來權力真空,而不久前建奴擊敗虎墩兔留守的多羅特與浩奇特,就無縫銜接地補上了這個真空。

虎墩兔已經夠難對付了,還來個一直讓大明吃敗仗的建奴。

離京前,皇帝的擔憂正在快速實現,而且速度非常快,被擊敗的喀喇沁諸部在三方勢力中,他們很可能會選擇投靠戰力最強的建奴,而不是剛擊敗他們的虎墩兔,以及做了兩百多年仇人的大明。

喀喇沁投靠建奴,整個薊州防線都將會暴露在建奴的面前。

相比遼西那密集的堅城險堡,薊州防線雖然有長城與眾多墩堡,但顯然無法與遼西相比。

若只看防禦工事也就罷了,關鍵薊州防線綿延整個燕山南面,實在是太漫長了。

年前走了一圈薊州防線的現狀後,更加重了孫傳庭內心的憂慮。

“再難也要去做啊,不然真等他們投靠建奴了,一切都晚了!”

過了好一會兒後,孫傳庭問道:“眼前的這些牧民,主要是哪個部的?”

孫祖壽用千里鏡掃了一圈後,答道:“大都是喀喇沁部的,聽說喀喇沁部戰敗後,逃到了朵顏衛的地盤!”

喀喇沁部?

“有沒有派人去接觸他們的首領?”

“還沒有!”

“趕緊派人去接觸一下,一方面表明我們朝廷的善意與招降意向,另一方面打探他們的下一步目的!”

“好,朵顏衛那邊是不是也要派人過去?”

孫傳庭想都沒想地回道:“自然,喜峰口到大寧一帶都是朵顏衛的地盤,以後我們的哨點還要設立在這些地方!”

當孫祖壽剛回大營,他的兒子千戶孫繁祉趕忙求道:“將軍,末將願去喀喇沁招降拉斯喀布汗,陛下給瞭如此優厚的待遇,肯定能說服他們!”

“胡鬧,你從來沒有做過勸降的事情,靠什麼說服喀喇沁?”

“總該是要有人去的,何不讓末將前去?”

自從妻子為救自己去世後,孫祖壽內心一直十分虧欠,對於兒子,他也是充滿了虧欠,現在居然要去找喀喇沁談判,他怎麼可能會同意。

見父親不理自己,孫繁祉再次說道:“您要是不同意,末將便去求孫中丞!”

孫祖壽趕忙阻止道:“不準去!”

“那將軍同意末將的請求,末將自然不會去求孫中丞!”

“你可知此次前往喀喇沁,不說九死一生,但也是充滿了不確定性,你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你讓我怎麼向你母親交代?”

“別人也是有母親的,末將還是想過去,不想一直躲在父親的羽翼下!”

看著已經二十出頭的兒子,孫祖壽一時不知如何答話。

見父親不吱聲,孫繁祉趕忙單膝跪地道:“謝將軍成全!”

“臭小子,我還沒有同意!”

“將軍不作聲,便等於預設,末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