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芝褚聽聞治下出了一位打虎英雄,便特意打聽了一番,不料正是之前在柴大官人家中見到的男子武松。他心中感嘆道:“真有如此猛將,可惜不為我所用啊!”

李忠也嘆道:“校尉,我昔日在江湖上賣膏藥時,為了混口飯吃,取了‘打虎將’這個綽號,如今看來真是貽笑大方。”

史進也嘆息道:“未能收服武二真是可惜,這林教頭也是,非要先去看那草場。”

楊芝褚又嘆道:“官文還需些時日,師兄這是不想惹了高俅,給我添麻煩罷了。”

史進有些不明白林沖的堅持,說道:“麻煩?那兩廝分明就是取林教頭性命去的。他還擔心什麼?已然撕破臉皮,安安心心帶著勞軍營鄉兵不好嗎?”

唯有林沖自己知道,聖上信奉道教,時常會因一些異象大赦天下。自己雖然吃了官司、刺了字,但只要大赦天下,便能重新恢復良民身份。到那時,因為楊芝褚的關係,他仍舊能當軍官。高俅還是他的頂頭上司,不可交惡,老實一些可免了日後麻煩。

可他不知道,自己這般委曲求全,還是有人不放過他,那就是他的“好兄弟”陸謙。薛霸、董超二人未歸,衙內的一幫潑皮小弟也一夜之間消失了。今日太尉調遣令已下,居然同意林沖當鄉兵都統。

陸虞候四處打探,得知林沖居然傍上了楊戩的義子,心想這不是將來飛黃騰達的預兆嗎?對於林沖的本事,他是再清楚不過了。除了正副兩位總教頭不知深淺外,林沖是禁軍裡最厲害的教頭。只要領兵打仗,必建功勳。他之前買兇殺林沖,將來林沖若是回來,定然饒不了自己。

這下他動了心思,要去滄州把事情徹底了結。高俅猜出了陸謙的心思,心想這廝出的盡是餿點子,害得自己的養子在樊樓鬧出笑話。如今官場都知道此事,文人口誅筆伐,讓他頗為狼狽。

於是,高俅拿了公文給陸謙,說道:“去滄州送公文吧,莫要節外生枝。”高俅心裡早就有了冷眼旁觀的心思。陸謙是死在林沖手裡,還是林沖死在陸謙手裡,說到底他都沒出手。到時旁人知道後,都會以為是他倆的私下恩怨,也好將此事抹乾淨。

陸謙回家取了積蓄銀子,到殿前司領了馬,一路快馬加鞭奔赴滄州而去。只有林沖還在勞軍營服役,他才有機會動手。

這邊廂林沖也過的不錯,暫時安定了下來。左不過一個月時間,又是看管草場,無人監督。楊芝褚走之前讓柴大官人送來了冬衣、銀錢。

好巧不巧此處還有東京來的故人。便是那酒生兒李小二,這人在東京時失了店家銀子。得林沖出手相助,免了一身官司。又得林沖給的盤纏,才一路來到此地,開了家小酒肆,安頓下來。

李小二一見恩人,拉來媳婦便拜,開口說道:“恩公不知為何遭了這般罪,來到此處啊?”

林沖羞愧低下頭,一指額頭金印:“我因惡了高太尉,生事陷害,得了一場官司,幸而師門兄弟幫忙,現在天王堂看著草場,過些時日便要去鄆州任職鄉兵都統。”

李小二懊惱說道:“剛見恩公,你不久便要走。叫我夫妻二人沒機會報答。這樣,恩公有漿洗衣裳便拿來,讓我內人幫忙清洗修補。小的不才在京都學了一手好湯水。附近頗有名氣,恩公遠道而來,地方菜餚必不合口。每日便來我這裡吃酒,包你滿意可好。”

林沖一聽,這幾日正因飯菜不合口味煩惱,於是點頭答應了下來。李小二見他應允,搬來酒罈,上了魚湯、豬肉。供林沖食用。林沖吃的滿意,也不願平白受他恩惠,留了一錠銀子,告知以後常來,一併算賬便是。

這樣一來,林沖日子也過的舒坦,衣物有人處理,每天李小二也送來酒肉飯菜。除了冷一些,再撐個幾天也就能離開此地了。

這一日林沖同樣拎了花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