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川懷疑的目光一直落在司空御身上,待人問診結束,兩人便下了獄。

李冬柿氣的吹鬍子瞪眼:“都說了,讓你低調些,收斂旁人欠你錢的模樣,這誰看不出你有問題。”

“我忍不住,我看見那廝便恨不得弄死他!”

“那你為何跟來?”

“我擔心殿下。”

“那你又為何怒目圓睜,恨不得打架?”

“我忍不住……”

李冬柿:“……”

聽說朝堂上武將吵不過文官,他是萬萬不信的。

冷靜下來的司空御壓低聲音道歉:“其實我很剋制的,就在進門的那一刻瞪了一眼。”

李冬柿:“……”

李冬柿微笑:“那我該不該誇一誇將軍?!”

司空御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那倒不必。”

李冬柿:“……”

若非這廝武藝高強,混入萬崇關的人不多,其他人都有事,他是萬萬不能與他合作的。

晦氣!

這會兒不是吵架時,李冬柿心急如焚:“殿下時日無多了。”

李冬柿一敲手心:“不成,我得出去,公子身子從來由我調養,那些人醫術再好,都不敵我瞭解。”

極目四下,是陰冷的牆壁,牢門,仰頭也探不得天明的牢籠。

看到這,李冬柿狠狠瞪了司空御一眼,莽夫!

楚時今日起了身,身上依舊疼,但是他得等殿下回來。

魏衡只是出門打個水,給楚時擦身。

“怎麼起來了,可是想去恭房?”

楚時靠在床頭,昏昏沉沉:“殿下,今日那位醫者,放他出來吧。”

“為何?”

“那是我在江南時,府中養的醫者。”

魏衡點頭,不曾問更多,此刻再多的訊息,都比不得懷中人活著。

有李冬柿的加入,楚時的確很快緩解了疼痛,疼痛退卻的那一瞬,楚時脫力般躺在榻上,大口喘息。

仿若迴光返照般,楚時瞪大了眼,淚水劃過眼角,緩過這陣,放鬆的身子這才動了動手指。

魏衡清退所有人,摟著楚時泣不成聲。

這半個月的折磨,讓魏衡崩潰,身心疲憊,他在想,若非要如此疼下去,何不給他一個痛快,何必如此折磨他。

夜半三更,楚時疼的咬住被角顫抖,魏衡何嘗不是緊繃身子,一夜一夜陪著。

他在偽裝呼吸,他也在偽裝很好。

楚時力竭,抱著他的大腦袋:“殿下,你瘦了。”

魏衡不說話,他將腦袋搭在楚時肩頭,感受硌人的骨頭,彷彿自己一用力,便會斷掉:“阿寺也瘦了,瘦的一點都不好看。”

楚時勾唇,聲音綿長無力:“那怎麼辦呢。”

魏衡輕笑:“是啊,那怎麼辦呢,不如重新找一個,待我看看,誰能比得上我那侍妾容顏,便納了做太子妃,阿寺覺得如何?”

“那殿下恐怕要失望了。”

殿下曾說,他容顏舉世無雙,便是那第一美人,也自慚形穢。

魏衡低低笑出聲,“豈會?明日孤便能帶給你看看。”

楚時點頭,格外睏倦,軟綿話語低不可聞:“那我便幫殿下看看,那人何等風姿,竟讓替代殿下的念念不忘。”

“嗯,睡吧,明日便讓你看。”魏衡低頭吻他:“必定容貌驚人。”

人睡熟後,魏衡這才讓人進來把脈,確定公子身子疼痛消散,這才狠狠鬆了口氣,他略微佝僂身姿,步履維艱,癱坐梨花木椅上。

眼神放空,攸然,淚流滿面。

七八十位醫者圍在一起討論病情,那場面堪比奴隸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