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在最後一人上停頓,眉頭緩緩蹙起,林寺十九,太子時年十八,兩人相差不大,江南富商身份成謎,年方不知,綬鄰王爺如今二十有五,是個斷袖。

斷袖二字落筆,魏衡舒展些許眉頭。

屋內落下兩人,無聲無息,無影無蹤:“殿下!”

“去查,那個斷袖何種姿態,還有江南富商,孤要知道他的所有訊息,傳信雲禾,讓他送一副小白臉的畫像過來。”

地上的人轉眼消失,魏衡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張正良!”

人幽靈似的出現在門口:“殿下。”

“那日跟在我等身後的隊伍,可曾有人見過其身手?”

“回殿下,探子傳回訊息,那群人只是普通商隊。”

“商隊?”

魏衡目光落在“江南富商”之上。

“雲州敗將扮做山匪,與那一行人廝殺,少有活口,你覺得,這是普通商隊能有的能力?”

張正良點頭:“的確蹊蹺,屬下還曾觀察過那些屍體側頸,刀痕往上,下重上輕,一厘之長,都在分毫不差的位置。”

魏衡看著他,眉眼含笑,眉峰含著些許溫柔:“你也覺有疑點?”

張正良點頭。

魏衡瞬間變臉:“那還不去查,等著孤查出來掰開你的眼睛讓你長腦子?”

張正良:“……”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未來天子也不遑多讓,張正良忙應下,躬身退出去。

“周瑜城呢?讓他抓個人這麼慢,爬著去的?”

傳信的侍衛趕緊飛奔將手中信件送過去:“殿下,周將軍的信。”

魏衡瞟他一眼:“後面有鬼?跑這麼快,一天匡匡亂跑,你喜得千金?還是人夫有孕?”

侍衛滿臉灰拜的退出房門,哭喪著臉:“殿下這是怎麼了,從前也不這樣啊,心情不好,不該拉著幾位將軍練拳,怎得我們也要受這無妄之災。”

魏衡叉著腰溜達,胸口火悶。

他不知自己在氣什麼,不過肯定與侍妾有關。

自己毫無保留,他竟是連身份都騙自己。

欠教訓!

視線一轉,魏衡看見一處破敗院子。

這裡不比東院,屋小,只有一張榻,一張床,連桌子都沒有,更不必說椅子。

魏衡長腿一跨,蹲在榻上。

牆角結了蛛網,窗邊積滿了灰塵,窗紙破了個洞,風吹的窗紙嘩嘩作響,空中浮起一陣灰,晃悠悠漫了整個屋子。

魏衡隨手一抹,指腹瞬間染上一層灰,榻上有一方小案,壞了一隻腳。

屋外風拂過,斷腳處出牆的青苔隨風搖擺。

屋內充斥著腐敗的味道,窗紙泛黃,不知多少年不曾換過,魏衡湊到窗間瞅瞅,屋外陽光正好,暖光打在身上格外溫暖。

“殿下,您這是做甚?”

魏衡瞪著地面:“孤在生悶氣。”

“……”

日漸西沉,金色光束打在漏花窗上,分裂出碎金,魏衡站起身,蹲的腿有些麻,酉時,阿寺該喝藥了,大步往外走,推開門,腳步一頓。

濟生侯在門口,見狀迎上去:“殿下,林公子那邊的藥可還需要送?”

魏衡看向他:“不用。”

濟生面露難色:“殿下,公子身子羸弱,這沒藥恐怕不成。”

“那你還不送去,你等人死了,傳出去說孤克妻,讓那些個文官再批孤一個天煞孤星的命,名傳千古。”

濟生:“……”

“是是,老奴告退。”

等在不遠處的侍衛見大管家一臉笑容走來,有些摸不著頭腦:“公公,殿下大發雷霆,您怎麼還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