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將官不由一愣,再次細看溫四炎。疑惑道:“你…你是?”

溫四炎縱身一躍,來至近前,點手叫道:“小柱子,我是你溫大哥啊!溫四炎,你忘了?”

那將官趕緊將手中韁繩遞給馬卒,搶上一步,細看溫四炎,不由得咧嘴大笑,“溫大哥!怎麼是你啊!哈哈…溫大哥,別來無恙!”

溫四炎張開雙臂跟那員將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這將官大名叫劉二柱,乃是董彥的偏將。跟溫四炎也算是老熟人了。

他鄉遇故知。溫四炎頗為欣慰。可此刻,他顧不得高興,因為他早就認出來了,那白馬上垂死之人正是他的遠房兄弟董彥!

溫四炎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那匹馬跟前,問道:“柱子?這是怎麼回事?彥弟他…這是怎麼了?”

“柱子…扶…扶我下來…”董彥發出虛弱無力的聲音,他還能保持清醒,溫四炎和劉二柱的話,他都聽到了。

親兵七手八腳把董彥從馬背上攙扶下來,讓他側躺在路旁,劉二柱用身體給董彥墊著,讓他保持著半仰的姿勢。

溫四炎上前檢視,便見董彥胸前,斜刺裡一道長長的血痕,用布包著,卻不時有血水滲出。

溫四炎倒抽了一口冷氣,董彥的傷太重了,怪不得他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董彥張開眼睛,好看的眉毛微微一蹙,咧嘴一笑。

“溫大哥,我沒想到…會在這兒看見你…天不絕我,天不絕我董彥啊…!辰鈺妹子呢…辰鈺妹子有沒有和你在一塊兒?”

溫四炎擔心的看著董彥,心中嘆道,英雄難過美人關吶,都這樣了,還想著妹子呢!

“在,八妹一直跟我們一起的!你先別說話,好生將養要緊。柱子,快,把彥弟扶到我那馬車上去!”溫四炎趕緊吩咐人把董彥轉移到一輛馬車上。

那馬車是一位教書先生的,車上只有他的夫人。

溫四炎道:“七妹,你來,彥弟就託你來照顧”。教書先生聽完這句話,臉色才好了些。

韻熙妍應了一聲,趕緊扶著董彥上車,又開啟包袱,取出一個小瓷瓶,正是常備的金創藥。

董彥衝著韻熙妍點頭致意。

“七姐…麻煩你了。”

韻熙妍笑道:“傻兄弟,說什麼謝字,八妹可是我的寶,我當親妹妹一樣呢。”

董彥尷尬一笑,不再說話。實在是傷口太疼了。

溫四炎引杜風,範佔元,範斌等人一一和劉二柱見過。

扭頭看向杜風,解釋道:“兄弟,適才那員大將是我遠房的一個表弟,與我自幼有竹馬之交,目前在明軍公幹,他受了很重的傷…”

杜風把胸脯一挺,豪放不羈的說道:“二哥,那便是我的兄弟!”

眾人寒暄一番,漸漸熟絡起來。

溫四炎看看劉二柱身後一眾士兵,不解的問道:“柱子,看模樣,你們剛剛與人大戰?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劉二柱料到溫四炎會有一問,嘆口氣說道:“這話還要從七日前說起,五月十三那日,清兵克鄂州,一路西進,勢如破竹。眼看就要攻下仙桃,荊州一線,大都督命我等率軍阻截,他那裡去找左良玉請援,說好三日後於荊門會師,可未曾料到那左良玉愛惜羽毛,不肯出兵。”

說到這裡,劉二柱狠狠的跺了跺腳。

“大帥帶著我們邊打邊撤,向著西北方逃竄。本打算去襄陽修整。可清軍濟爾哈朗部恰恰從北向南,奔襄陽而來。”

“我軍兵力弱小,根本無法抗擊清兵南下。只能一路向西。卻未料清軍來勢兇猛,還沒來得及逃走,便被西進的一股清兵包圍。”

“幾經血戰,大帥也被砍成重傷,傷亡一千餘人,這才突破了清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