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到了臘月,馬上就要過年了,賈珍那邊開了宗祠,著人打掃收拾供器,請神主有打掃上房,以備選供遺真影像。

此時榮國府和寧國府內外上下皆是忙忙碌碌。寧國府中尤氏正起來同賈榮之妻打點送賈母這邊的針線禮物。正值丫頭捧了一茶盤壓歲錁子了進來。說著:“興兒來回奶奶,前兒二奶奶那一包碎銀子一共是一百五十兩六分,裡頭成色不等,總共傾了二百二十個錁子。”說著就遞上去給尤氏看了看。有時看那盤子裡邊有梅花樣的,也有海棠一樣的,有筆錠如意的,也有八寶聯春的。滿意的點點頭,然後說著:“把這個收起來吧,叫他把銀錁子也快快交進來。”

丫鬟這才去了不一會兒,賈珍便走了進來,賈蓉的妻子見他進來之後便連忙迴避著走了。

賈珍看著尤氏說:“咱們府上春祭的賞賜可領了不成?”

尤氏笑著說,他打發賈蓉去了。然後賈珍才點了點頭說著:“咱們家雖然不等這幾兩銀子用,多少的都是皇上天恩早取了,來給那邊老太太見過,治了祖宗的供上領,皇上的恩下則是託祖宗的福,咱們哪怕是用一萬兩銀子供著祖宗呢,到底不如這個又體面又沾賜福的。更何況西府的大姐兒現在已經成了貴妃娘娘了,與往日的龍寵又是不一樣,所以說西府那邊今年置辦的比平時的肅靜了些,但也該有著世襲人家的樣子。”

尤氏說著:“正是這話。”

兩人正在合計其他的事兒呢,就聽有小丫頭來回稟說是蓉哥兒回來了。

賈珍便忙命人叫他進來。只見賈蓉捧了一個小黃布口袋進來了。賈珍看著他便詢問道:“怎麼去了這麼久?”

賈蓉則是陪笑著說:“今天不在裡不領,又分在光祿寺的庫上,因此到了光祿寺,才領了下來光祿寺的官們都問父親好。多日不見都著實想念呢。”

賈珍笑著搖頭說著:“他們哪是記掛著我好,只是又到了年下了,不是想我的東西就是想我的戲酒。尤其是今年咱們這府上的榮寵越發的光耀他們還巴望著從我這兒透過娘娘向皇上那塊說兩句話呢。”

一面說著他一面看到黃布口袋上有印就是“皇恩永錫”四個大字,還有禮部的印,還寫著一行小字正是:寧國公賈演榮國公賈源恩賜永遠春祭賞共二分,折淨銀若干兩。某年月日龍禁尉候補侍衛賈蓉當堂領訖。值年寺丞某人。下面又有一個硃筆花押。

賈珍看了之後吃過飯,又洗漱完了之後換了靴帽,讓賈蓉捧著銀子先回過賈母王夫人。又回過賈赦邢夫人,才回到家裡取出銀子,將口袋向宗祠大爐內焚了。然後又打發賈蓉說:“去問你連二嬸子正月裡請吃年酒的日子定了沒有?若定了叫書房裡明白開了單子來咱們再請示就不能重犯了。舊年不留心重了幾家不說咱們不留神倒像兩宅商議定了送虛情怕費事一樣。”

賈蓉領命前去,然後又拿了請人吃年酒的日期單子來。賈珍看了之後便讓賴生去看了,請人別重這上頭的日子。

然後又看著小廝們抬圍屏,擦案几金銀供器。

而後又盯著一個小廝來回稟,說是黑山村的烏莊頭來了。

這黑山村乃是他們賈府的一個莊子。烏進孝是這黑山村的莊頭。看過了李丹之後,賈珍便忙命他進來。這烏莊頭的年紀也已經大了,賈珍便問他怎麼不讓他兒子來,也省得這老身子骨折騰這一趟,又問他這一趟走了多久烏進孝便說著:“不瞞爺說,今年雪大,外頭都是四五尺深的雪,前兒個突然一暖一化的路上難走的很,耽擱了幾日,走了一個月零兩日呢。”

賈珍和烏進孝說了一句話之後便讓小子們將他領下去休息了。一出門便又看到了賈芹等在這裡領錢,然後便說著:“你在這幹什麼呢?”

賈芹忙垂手說著:“聽見大爺這裡叫我們領東西,我沒等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