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媽看他的意思這麼堅定,倒也不好再往外趕他了。只是說讓他跟著他再不許到薛蟠院子裡去的,香菱應了下來,從此之後倒是再也不到薛蟠的院子裡去,就連薛姨媽讓給薛蟠他們兩口子送東西,香菱也都是要求別的姐姐去不再過去一厘,腳也不再踏入那個院子裡一步。

而那個院,夏金桂又吵鬧了多次,氣得薛姨媽暗自垂淚,怨命而已,給薛蟠也氣的不行,仗著酒膽兒頂撞過他兩三次拿著棍向右打他那夏金桂便遞與他身子隨意叫打。要拿刀殺他,便給他伸脖子讓他砍薛蟠,實在不能下手,只能胡亂鬧了一陣兒,如今反噬習慣成自然讓夏金桂越發長了威風,薛蟠越發的軟了氣骨。

這個時候薛蟠也才能想起香菱的好來,但是如今香菱是他媽媽的丫頭了,他就是再怎麼大逆不道也不能去調戲母婢,更何況香菱見著他都躲了二丈緣,就像是冤家似的,他雖然心裡氣惱,但也知道是自己做錯了事兒,也不敢去找香菱的麻煩,這麼一來,他倒是在了寶蟾的屋裡待的時間長了。

而寶蟾自幼是跟著夏金桂長大的,將他的主子的脾氣學了個十成十,最是乾柴烈火,竟然和薛蟠情投意合,便把自己的主子忘在了腦後,金桂要是想作踐他的話,他就不肯低頭容讓,先是一衝一撞的拌嘴,後來金桂氣急了想要打他罵他,他雖不敢還言還手。但也是撒潑打滾,尋死覓活,要不然就是找刀剪子想要把自己戳死,要不然就是找繩索要上吊無所不鬧,薛蟠被他們兩個鬧得不行,這個也不敢那個也不敢的,只好躲在外廂裡歇息。

金桂的脾氣倒是反覆多變了,要是歡喜了便聚人來鬥紙牌,擲骰子,作樂平生。又是最喜歡啃骨頭的,每日都要殺雞鴨將肉給人吃。但是卻要用油炸焦骨頭下酒,吃的不耐煩,要是動了氣的話,便大聲地罵,薛姨媽每日在房中悔恨薛盤也是沒有辦法,只是想不該取著攪事精回來,一時都沒了主意。

所以他們這院兒的事兒倒是榮國府和寧國府兩府都是無人不曉,無人不嘆的。

寶玉也曾見過她一面,回來便向林黛玉和襲人等告訴說道:“行為舉止也不怪理,一般是鮮花嫩柳,與眾姐妹不相上下的人,怎麼就這樣的性情,可真是奇哉怪也。”他這一番評判倒是把林黛玉和襲人等笑的不行,紛紛都笑他痴傻。

有一日他去王夫人那裡請安遇見迎春的奶孃來家裡說是孫紹祖實屬不端,“姑娘想要回家來看看,還請太太接回來待兩天。”

王夫人聽到這話便說道:“我這兩日也要接,他回來只是因為有七事八事的都不順心,所以就給忘了,前兒個寶玉去了回來也曾說的,明天是個好日子,就去接姑娘回來。”正說著賈母也打發人來,寶玉說是明天要去天齊廟裡還願,寶玉巴不得各處去逛逛呢,聽見如此高興的一夜沒睡著覺。

心裡卻在盤算著自家二姐姐那邊的事情,自她病好了之後自然也去拜見過新姐夫。見了那新姐夫,長得倒是孔武有力,又是一表人才,並且也算是前途無量的。

只是與他說話的時候總是愛動手動腳的,還說什麼喜愛他這副嬌花式的模樣讓他實在是心裡難堪,但又因為是姐夫不好多說什麼。他也是個風流慣了的,知道這些個紈絝子弟的事情,倒是越來越遠著這個姐夫了。

並且又不禁想著對自己這個小舅子都是這樣的,若是其他長相周正的小公子在他面前又該是什麼樣,那迎春姐姐又該是什麼樣?可真是可悲可嘆,迎春姐姐本來以為嫁了一個前途無量的軍官,如今倒是嫁了一個一個文墨不通的莽夫紈絝了。

他就這樣想了一夜,嘆了一夜,翻了一宿的聲,連帶著襲人他們也都沒睡好,次日一早,穿戴完畢之後,便跟著兩三個老嬤嬤坐車到西城門外天齊寺去燒香還願。

廟裡是早就打點好的,寶玉又天生的膽小,不敢靠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