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司棋跟著迎春回到了他們的紫菱州之後。一路上都在惴惴不安,如今這二姑娘變化的也太快了,也不知道剛才是不是惹怒了二姑娘。只是二姑娘現在的臉色還不太好,若是這老實人發起脾氣來,自己又該怎麼著呢?

不過他心裡又在想自己是從小跟著二姑娘的,即使是怎麼著也有一些情分在應該不會在難為自己的。

他心裡這麼合計著,不覺便跟著迎春走進了臥房之中。

迎春打發小丫頭去看邢姑娘睡了沒有?又打發了一個姑娘去看王熙鳳那裡在幹什麼?

一時間小丫頭便回來回報著說著邢姑娘已經睡了,王熙鳳現在正在和巧姐兒玩兒。

迎春點了點頭,讓小丫頭們將房門關好了,然後坐在了自己平日裡坐的那張大靠椅上,司棋見了便連忙給他奉茶,迎春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司棋送過來的茶湯,說著:“司棋,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司棋聽了這話之後,便忙陪笑著說:“回姑娘的話,我跟著姑娘已經有小十年了。”

迎春點了點頭說道:“我自五六歲上被老太太接來府裡住著,便是你跟著我,如今也已經過了十年了,我問你一句話,你覺得我這個姑娘怎麼樣?”

司棋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回答道:“姑娘寬厚仁義,自然是好的。”

迎春道:“是啊,我仁義寬厚,也給了你們一些機會,這幾年我就知道我的釵環裙襖,總是莫名其妙的不見,本來我想著可能是家裡課代了你們,你們跟著我確實也受了不少的委屈,拿我的東西去填補,倒也可以,這麼多年了,我也沒說過什麼,鳳姐姐這些日子教我管家的法子,我發現了,這光是寬厚,倒是助長了你們這些個丫頭的威風。”說到後來迎春一掌拍在桌子上,眼神凌厲的看著司棋。

司棋看著他這樣子,馬上就跪了下來說著:“姑娘,這是說的哪裡話。姑娘的東西……”

迎春抬舉手製止住了,道:“你別和我說那些個東西,既然沒了就已經沒了,我也沒有要翻舊賬的理兒。”司棋見狀,便連忙說道:“姑娘寬厚。”

迎春又說著:“你別和我說這些個奉承的話,我哪裡是什麼寬厚啊,我知道你們背地裡都嫌我木訥,都嫌我笨,我沒有三妹妹那般的爽利脾氣,也沒有大姐那樣的深厚福澤,這是個怯懦的小姐,被你們來回的唬著,你們在外還拉著我的虎皮去作威作福,你知道我為什麼把你留在這兒嗎?把小丫頭們都趕了出去?”

司棋的腦子都快插到地底下去了,平日裡的二小姐寬厚,他說兩句二小姐都不一定說一句,如今倒是口齒清晰了起來,自己竟然插不進去話,聽到他的問話之後,便連忙說道:“我知道二姑娘這是給我臉呢,沒在小丫頭面前訓我。”

迎春點了點頭,他的這個丫頭倒是聰明,自己平日裡沒有約束他,倒讓他覺得這府上他是那個二小姐了,而自己倒像是個下人。想到此處,他冷哼了一聲說著:“我平日裡沒有約束你,你在外的行徑倒比我還像小姐了,今日裡只因他沒有做你想要的東西,便想著去砸了那小廚房?那小廚房是給我們姐妹做飯用的,是鳳姐姐張羅起來 ,老太太應了的,哪能由著你的脾氣啊。”

司棋見這事兒,最終還是繞回了這裡,便連忙說著:“奴婢知錯了。”

迎春搖了搖頭,道:“行了,你是我的丫頭,他不給你臉也就是不給我臉,這不是把我的面子往地上踩了嗎?我是家裡的主子,我身旁的丫頭自然也是他們的主子,沒道理,他們對寶玉屋裡的人畢恭畢敬,對咱們屋裡的人便可以隨意的說鬧了,以前是我沒立起來,害你們在外道也吃了不少的苦,今兒個我倒是拿那小廚房立了威,只怕不用,明日便滿園子都知道,這賈府的二姑娘失心瘋了,砸了自己吃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