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大牢,陰冷潮溼,空氣中瀰漫著黴味和腐臭。幾隻老鼠在角落裡竄動,啃食著不知從哪掉落的殘羹剩飯。

沈括倚在牢門上,神色自若地吞雲吐霧,他不像是來坐牢的,倒像是來體驗生活的。煙霧繚繞中,沈括漫不經心地吐出一口菸圈,目光卻落在了對面牢房裡。

那裡關著個怪人,閉目養神,一頭短髮在昏暗的牢房中格外顯眼。這年頭,除了髡刑的犯人,誰會是這副尊容?但這傢伙,看著又不像。

他光著膀子,肌肉虯結,身上還紋著詭異的刺青遍佈全身,像是某種神秘古老的圖騰,更詭異的是,他的四肢都被粗重的鐵鏈鎖著,牢牢地固定在牆壁上。

“哪來的狠角色?”沈括眯起眼睛,心中暗自揣測。這咸陽大牢,還真是臥虎藏龍。

正想著,牢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一個尖銳刺耳的聲音:

“嘖嘖嘖,這不是我們的沈大少府令嗎?怎麼淪落到這步田地了?”

沈括抬頭一看,來人正是丞相李斯。他一身錦袍,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眼中卻閃爍著幸災樂禍的光芒。

“李丞相,”沈括彈了彈菸灰,開口說,“您今日前來,有何貴幹?”

“沒什麼,只是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李斯陰陽怪氣地說道,“畢竟,你曾經可是陛下面前的紅人啊。”

他走到牢門前,捋著鬍子看著沈括。

“嘖嘖嘖,看看你現在這副狼狽樣,真是令人唏噓啊。想當初,你可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如今卻成了階下囚,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沈括放下手中的糕點,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緩緩站起身。他眼神冰冷地看著李斯,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李丞相,你今日來,怕是不只是為了看我笑話吧?”

李斯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那副虛偽的模樣。“沈括,你很聰明,應該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三日之期將至,如果再抓不到真兇,可就……”

“我自然知道。”沈括打斷了他,“不過,李丞相似乎比我還關心這個案子啊。”

“本相身為大秦丞相,自然要關心國家大事。”李斯義正言辭地說道。

“是嗎?”沈括冷笑一聲,“我看,李丞相更關心的是如何置我於死地吧。”

李斯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沈括,你休要胡言亂語!”

“我胡言亂語?”沈括步步緊逼,“李丞相,你敢說,少府署失火一事,與你無關?”

李斯臉色驟變,隨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猛地一甩袖子,高聲道:

“沈大人慎言!老夫對陛下和大秦的忠心,日月可鑑!少府署失火,老夫痛心疾首,恨不能以身代之!怎會與老夫有關?此等誅心之言,沈大人莫要再說!”

他痛心疾首地捶胸頓足,老淚縱橫,好像沈括的指控是對他人格最大的侮辱。隨後,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情緒,顫巍巍地伸手指向天空,語氣沉痛:

“想老夫追隨陛下多年,南征北戰,為大秦江山社稷鞠躬盡瘁!”

沈括看著李斯誇張的表演,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他慢條斯理地吃著桂花糕,彷彿在欣賞一出滑稽戲。

他甚至還悠閒地倒了杯茶,輕輕吹了吹漂浮的茶葉,才淺淺地抿了一口。

“李丞相真是情真意切啊,”沈括放下茶杯,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不知這番肺腑之言,陛下是否知曉?”

李斯一聽,立刻挺直腰桿,義正言辭地說道:“陛下聖明,自然能明察秋毫!老夫行的端坐的正,問心無愧!”

“哦?是嗎?”沈括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那李丞相可知,那夜失火之時,有人曾看到一個身穿黑色斗篷之